“有事嗎?”我再次問那個在一旁活像木頭的人。
謝天謝地他終於有了反應。
他轉過頭望著我,道:“沒事就不能來嗎?”
“那怎麼我感覺你沒事的話壓根就不會過來。”
泛夜不再理我,真就像木頭一般坐在那兒,忽略我略帶挑釁的視線。
我再次懷疑他與弄晴的關係。
但久了,我也懶得理他。
“我姐她想問你最近有沒什麼進展。”
我停下手裡的活,斜倚在床邊一副無辜態望著泛夜,就是不吱聲。
“那,上次的事…你沒事吧。”泛夜說的有些支支吾吾,但眼神卻很坦然地望了過來。
我換了個姿勢讓我靠得更舒服些,然後以更坦然的目光回視,順帶著搖了搖頭。
沒辦法,我不喜歡別人用沉默來回答我的問題,而泛夜他卻總是喜歡這樣。
所以以其人之道還置其人之身的事件總是在一遍遍地上演著,而他依舊樂不疲地堅持著他的風格。
我毫不留情地奉陪到底,完命地瞪著他,像極了在嘔氣。
其實好像到了這邊之後,我就特別喜歡和別人對視,而每個人給我的感覺都是不一樣的。
就像我和泛夜,我永遠覺得我和他的對視是一種吵架的方式,和連麟是想藉此猜透對方,和張媽媽則是為著銀子鬥智鬥勇…忽然,一雙略帶戲謔的狹長眼眸出現在我腦海中,讓我不禁在一瞬間窒息了。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但我不知道我的熟悉來自何處,所以我甩甩頭,首次先終止了和泛夜的對決。
然而上天不會虧待有心人的。
不久,我需要的轉機便來了。
其實這天一切都普通如常,只是平靜中時常都孕育著一場暴風雨,就如如水的日子中總是要加些調味劑是一樣的。
入夜,我剛打發走仍舊在發表長篇大論的渺渺準備好要出去,卻不料剛一開啟窗戶,一個東西就掉了進來,而開啟‘大門’的我,則很不幸地被砸中,向後倒去。
咚。
我悶哼一聲,只覺得後背生疼,氣極地朝肇事者身上狠狠地砸了一拳。
“你幹嘛!”天知道我真的有想罵死他的衝動,但我又不敢發出太大聲音驚動其他人,特別是渺渺,所以我只好儘量壓著嗓子然後以惡狠狠的表情質問他。
泛夜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從我身上起來順帶拉我起來再同我拉開一段距離的過程。
“有事找你。”他語氣平靜地像什麼都沒發生。
誰予千千結(4)
這種平靜的語氣更是讓我氣不打一處來,敢情我這肉墊當的還沒什麼價值了還。
“那你怎麼早不進來!”
“剛到,你就開了窗,沒站穩。你,你沒事吧”
“沒…”我毫無表情地應道,瞥了一眼背對著我的泛夜,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他的耳朵紅紅的。
我沒理會,繼續說道:“我剛好也要去找你們,事情有進展了。對了,你找我什麼事。”
“我們也是因為這事,姐她聽說濯江邊的畫坊似乎要改成酒樓。姐她想問這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你們抬舉我了。”我笑道。“不是我,是赫連麟。”
“他?”泛夜轉身,微蹙著眉,表情有點嚴肅。
“嗯,他今天來找過我,還邀請我去參加他的酒樓開張。我覺得這是個機會,不過…”我挑了挑眉毛。“這可能就要你們幫忙了。”
“你想怎麼做?”
“過來。”我朝他勾勾手指。
泛夜愣了一下,最終還是低下頭來。
我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告訴弄晴,那天,她就是驚鴻。”
“那你是…”泛夜顯然知道我想要幹什麼,目光有點嚴肅。
我坦然地看著他,一副不可置否的樣子。
他終究是沒有說出來,但即便說了,我同樣不會有什麼別的反應。
“泛夜,這是我們所能做到最好的,相信我。”
我內心裡是絕對的肯定,假使這次我能成功,那對我們向目標的邁進便是一個史無前例的飛躍。
泛夜再次沉默,此時的他顯得比以往要深邃,我竟無法看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但我的感覺是,似乎我並不是很值得被相信。起碼他的沉思傳遞給我的是這樣一種資訊。
這一刻我心中滿是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