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字,我也能感覺到包含的並非是尊敬。
不過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忍氣吞聲是現在最好的選擇,千梟想必也是如此想的。
我跟泛夜恭敬地為他們讓開一條路,可是偏偏千梟還是不知怎麼被絆了一下,我趕緊扶住了他的手。
我驚訝地看他,卻見他像是沒事一樣看都不看我一眼,不露痕跡地收回手,跟了上去。
一路上,我不由打量起走前面的那個滿身皆是冷冽之氣的男子,我一度以為我自己是冷靜自持從容不迫的,可是同他的那種冷靜相比,倒是顯得我很沉不住氣。
就像現在。
我們三人隨著那個傳令士兵到了操練場的觀練城樓,我原以為這回會如幾天前一樣依然是吳長書出面,但直到我看到前方的小亭子裡除了站著的吳長書外,還有一個健碩的背影,我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這麼多天了,正主終於肯出現了。
我從未見過他,但不好奇確實不可能的,這個從兩朝更替中走過來的大將,會是怎樣的模樣。
他雖然背對著我們,但我知道,那一定就是司空轅,除了那彪悍的身形,還有就是吳長書,我實在想不出除了司空轅以外的人能讓吳參軍一臉諂媚地點頭哈腰。
我從遠處就開始打量他,直至他站起來。
我們距離亭子不過十米,帶路計程車兵停了下來,轉過身對千梟弓了弓身,做了個請的姿勢,便退到了一邊,我和泛夜也很識相地退到一旁。
我站在牆邊,幾丈的高樓之下,排滿了一個個的方陣。
趁著空檔,我瞄了一眼亭子的方向,千梟已經快走至亭前了,但最後那幾步,他卻緩了下來。
我知道,他這是擺姿態。以這種督察的身份,按理是有一定禮節的,可是從一開始司空轅就沒有遵守,那這回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任著他了。
果不其然,司空轅出亭相迎。
二人有說有笑的寒暄了一番,不似爭鋒相對的關係,倒更像是兩久未見面的舊友。
這人心,果然是不可測的。
我正全神貫注發著呆,突然感覺有人捅了捅我。
這兩天在能見人的時候我還是很中規中矩地穿著那件又重又厚的盔甲,不得不說這盔甲實在很重,也很厚,穿上之後好像什麼感官都沒有了一樣,就像個機器一樣,很難想象如果真的打起仗來,千千萬萬的將士都披著這樣的東西上陣,看起來會不會像是些冰冷的機器在廝殺。
但是為什麼我還能知道有人在捅我呢?
因為它會響。
是的,它會響。
盔甲自然是金屬做的,雖然東西能擋擋槍擋擋刀什麼的,但是他有一個比重更大的缺點,那就是在碰撞的時候會響,不僅尖銳,還持續很久。
弄得我頭皮發麻,差點就要衝泛夜喊“你要幹嘛”了。
基於環境的壓力,我只能將一腔怒火化作眼中滿滿的怨念,直直的盯著他。
透露著“你最好有什麼理由來解釋這宗損人不利己的行為。”的訊息。
暫時無題
面對我兇狠的目光,他眼中閃過一抹狹促,又恢復了原來的平靜。
他衝我使了個眼色,讓我向下看,但他自己卻不看。
當下我並沒有懷疑,只是很不情願地瞥了一眼。
但只一眼,就足夠讓我怒氣沖天,也足夠把我晃得眼冒金星。
原來只一會兒,操練已然開始了,卻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這次操練竟然是由千梟主持的。
他站在高聳的城樓之上,揮動著鮮紅的旗幟,謠耀眼猶如星辰,城下聲如雷動,激昂慷慨,萬數士兵披甲列陣,戰戟長槍無不反射著初升的陽光,奪目異常。
我被那光晃著了眼睛,無論睜眼閉眼依舊是有無數光點在眼前擋著視線,惱人得很。
我索性“眼不見為淨”,閉上眼睛適應黑暗。
所以,這次的操練我所收穫的除了貫穿滿場的吶喊和兵器的碰撞聲,別無其他。
不過司空轅接下來倒是又給了我一個機會,他以先頭怠慢了的緣由又為督都辦了一場洗塵宴。
宴席在他的主帳裡進行,所有有點威望功績的人都會露面,所以我趁著他們趕赴主營帳的空檔,偷偷溜了出隊伍。
其實我覺得在戰況節節敗退的時候搞這種聲勢浩大的洗塵宴,司空轅的用意,怕只是為了探探我們這一行人的底子。
就連今天這個所謂的操練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