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白,精神恍惚。
見還淚和獨孤蕭進來養心殿裡的人都大吃一驚。幾個時辰之前才接到寬城的信鴿,說是在寬城找到三皇子夫婦。落款的時間是前日中午,這麼不過才兩天時間就到西都了,這也太快了吧。再看兩人頭髮散亂眼神渙散,應該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了,而且褲子上還有大片血跡。應該就是兩日兩夜賓士兩千六百里的帶價吧!
無論以前是對這對三皇子夫婦有什麼看法的今天都肅然起敬。最起碼人家的道德標準是值得尊敬的。這三皇子妃以前只覺得她無禮,原來大是大非絕反而嚴於律己。
人潮分開一條通道。夫婦兩飛奔進去。
不過幾個月未見,老頭瘦了好幾圈。原本圓潤的臉像被削去了兩邊。臉色是病態的嫣紅,哪如幾個月前的氣度雍容。彷彿一下子就老去了二十歲。
他躺在那裡,淡退了一生的榮華富貴,淡退了喜怒哀樂。如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被病魔琢磨的支離破碎。
還淚心一酸閉上眼睛,眼淚還是奪眶而出。獨孤蕭路上積累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但是他不敢放聲大哭,怕吵到床榻上的父親。只是咬著牙,一遍一遍的輕聲叫著“父皇”。聲音沙啞,讓人疼到了心裡。
太醫告知皇帝已經四五日沒有進食了,只是喝點清水。從昨日開始就沒睜開過眼睛。
彷彿知道獨孤蕭夫婦回來一般,皇帝費力的張開眼。看見床榻上了兩人舒了一口氣,整個表情都放鬆下來。
“回來啦。”像是很久沒說話一般,皇帝的聲音除了虛弱以外還有些奇怪。
兩人含淚點了點頭。本來還淚是沒有伏在床榻上的資格。這裡本來只有皇帝的老婆和嫡親兒子才能跪的。女兒和媳婦按照常理是要跪在後面的。就連太子妃不過也是跪在獨孤雪的後面。可是還淚不同,不僅因為她除了媳婦的身份還有爵位和本身的地位在。更因為皇帝對她特別寵愛。
皇帝見到自己的兒子都是既慈愛同時也有著君主的威嚴,但惟獨對還淚語言犀利,三句中必有兩句暗含貶義。就是拐彎抹角的教訓還淚。但是最終總是自己被氣得跳腳,只能時不時找李白麻煩解氣。
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皇帝討厭這個媳婦,恰恰相反,那是極度的喜愛。獨孤蕭的府邸以前還沒建好,住在宮裡每日都應該向皇帝請安。
太子妃日日請安,皇帝不過淡淡點個頭就讓她退下了。但是就還淚那懶散的性格,非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特點哪裡會去請安。其實按照還淚的爵位那是每日都要上早朝的,但是皇帝特別照顧她,沒什麼大事不會叫她上朝。有些重大事件也只會叫她到御書房商量。這就導致了還淚幾個月僅僅上了三五次早朝。幸福得天天睡覺睡覺自然醒。
李白在得知女兒進宮後竟然從來沒有去養心殿請過安,氣得直跳腳。終於發了大火,把還淚的耳朵拉長了一寸。
第二天,還淚終於早起去請了個安。皇帝激動得要命,連忙讓御膳房再準備了一份早點和還淚一同吃早餐。這放在誰身上都要幸福得暈過去,也只有君臣觀念淡薄的還淚一邊打呵欠,一邊往嘴裡塞東西。
這件事情在皇宮裡廣為盛傳,聽說那天太子妃在自己寢宮發瘋似的砸東西。
都知道皇帝寵這個媳婦,沒想到寵到這個程度。所以今天還淚擠到最前排沒人感到奇怪。
皇帝顫巍巍的伸出他形容枯槁的手,獨孤蕭急忙握住。
“蕭兒,父皇最疼的是你。”此時他不再是個皇帝,而只是彌留的老人,想和剛剛趕到他病榻上的兒子說點話。
蕭重重的點了點頭,眼淚打在床單上。“兒臣知道,兒臣知道。從小大哥二哥都要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他們必須很優秀才能得到父皇的表揚。只有兒臣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父皇總是很高興的摸摸兒臣的頭。”
皇帝欣慰的點了點頭,獨孤雪和獨孤山看著他們的三弟眼神複雜。兒時多麼羨慕這個小傢伙,只有他能為自己而活。
“父皇,還記得兒臣六歲那年,父皇過四十歲大壽。兒臣給父皇畫了一幅畫作為送給您的生日禮物。父皇在收完所有禮物後只有看到兒臣的畫才開懷大笑。”韶光易逝,當年的孩子已經長大,當年的皇帝已經即將離開。回首往事,留在記憶中只有春花燦爛的時候。記憶中的美好沒有消散,記憶中的人已經老去。
皇帝似乎也陷入回憶中,他的眼光悠遠而朦朧,像看到昨日無數個自己。在追尋的路上或困苦,或開懷。
“以後每天開開心心的活著,知道嗎?父皇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