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熟悉的馬車沒有言語,單膝著地恭迎,低下的頭微微顫抖著,可顯內心的激動。
校場上遠征軍正在熱火朝天的操練著。從幾十萬部隊中選出的八百多人已經歸入了遠征軍。凡新歸入的遠征軍軍銜加一級。
一個月前趙龍等幾個遠征軍的骨幹在西都進行大範圍徵召。西都的軍隊幾乎全部參加這次選拔,甚至駐外的將領向皇帝提交申請帶自己的部隊參加這次選拔。遠征軍這三個字代表的遠遠不是軍銜升一級這麼簡單。它已經是一個神話,是康國最頂尖的部隊,是英雄的部隊,是傳說中的那個她的屬下。可以說一人入遠征軍,全族皆榮,所在的整個部隊都跟著榮耀。入了遠征軍,孩子可以進康國貴族都渴望進的“遠征學院”。而老人可以享受他們的晚年。不僅僅是外在的,一想到可以和這樣一支軍隊裡的人並肩作戰,這是每一個軍人的夢想,這讓他們熱血沸騰。
一切讓整個康國都火熱起來。經過十幾天的選拔這八百多人幸運兒終於產生了。
進了校場,看到遠征軍老兵的眼神才知道什麼叫遠征軍。
校場處處都有警世之言,有“位卑未敢忘憂國”有“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有“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還有在金鑾殿上誦出的“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和青崖關祭英魂傳誦天下的《國殤》“身既死兮神以靈,子魂魄兮為鬼雄”。
再看遠征軍老兵的眼神,冷漠而悲憫。有時候愛到了極致會顯得冷漠,因為他們的愛他們的悲憫面對的是天下蒼生。他們無情是因為他們多情。如此矛盾得令人心疼。
一種責任突然如泰山壓頂般的壓在新的遠征軍心頭。沉甸甸的,肩負著民族復興的責任。但是每個人的心裡又突然如此滿足,一種存在感的滿足。是如此沉重的喜悅。正如《勇敢的心》中華萊士所說:“每個人都會死去,但不是每個人都曾經活過。”
那天,趙龍在校場的高臺上看著新加入的同伴只說了一句話:“從今天以後你們就是遠征軍了,請對得起這個稱呼。”
一句話,也夠了。因為他們是遠征軍。
之後就是極其繁重的訓練課程,如去年的遠征軍一樣。還淚的護衛清風、冷月、熾日也常常過來,幫忙訓練新兵也提供望江樓的幫助。
即使憑新兵們幾十萬軍隊中的頂尖身體素質還是感覺到極限。不過值得欣慰的是新兵們都刻苦訓練你追我趕,十分珍惜這次得之不易的機會,不像去年的遠征軍,要不是還淚的孃親地位崇高就不知道要被這群油條兵問候多少次了。不過就算沒問候還淚的孃親,這罵罵咧咧也是少不了。校場的口令聲依舊,可悲的是物是人已非。
一輛馬車搖盪著駛來,進入到校場的視野中。一名眼尖的老兵首先看到。他楞了下神,橫跨一步出列隊伍,拿下頭盔抱在左胸口單膝跪下。那本驕傲的頭顱如剛才守衛般微微顫著。
所有人都看向那輛馬車,老兵們幾乎同時做出第一個老兵同樣的動作。新兵們並不知道那輛馬車意味著什麼,他們開始還很納悶一瞬間又明白了。只有一個人才能讓老兵們如此激動。新兵們慌忙跪了下來,緊張而激動的看著馬車。
馬車在眾人面前停了下來,車簾子掀開,走下一個白衣少女。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從未見過有人把白色穿得高貴而平凡、內斂而張揚、平和又尖銳、冷漠又熱情、痴傻卻睿智。若是一幅畫,她彷彿隨時可以從畫面中隱去,又隨時可以從畫面中走出。馬尾扎得鬆鬆垮垮隨意而自然,她有些單薄消瘦,不知道她的人看她扶著馬車會以為她隨時都會倒下來。她微抿著嘴唇,眼神激動而憂傷。看著眼前或熟悉或陌生的人久久不語。這不是絕世的美人兒,但是看到她的人絕看不到其他人。
“老大。”“老大。”“老大。”……聲音微顫著,帶著哭腔。一群大老爺們喊出這兩個字眼眶全紅了。新兵們轉頭呆呆的看著平時冷漠不苟言笑的老兵。這是隱藏至深的痛,只有在親人的面前才毫不掩飾。
“老大。”一個新兵勇敢地喊出這兩個字,緊張得兩手冒汗。“老大。”……新兵們一個個鼓起勇氣。是啊,她已經是他們的老大了,再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存在,不再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遠征不痛。”白衣少女輕啟嘴唇,一百多的大老爺們身子一顫。
“遠征不痛,因為還有你和我;遠征不痛,因為我們後繼有人;遠征不痛,因為我們一直朝著夢想前進;遠征不痛,因為我們是為愛我們的人和這片可愛的土地戰鬥。所以,遠征,不痛。”聲音輕輕的,卻如巨石般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