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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我還是在袖口中醞釀冰箭,我感到寒氣一寸一寸滲入我的面板,但我並不覺得冷,這是我很多年來,力量最強的一直冰箭,面對生死存亡之時的一根冰箭。

就在那箭即將飛出袖釦的時候,一根木棍擋在了斧頭下邊。

我想可能是附近的路人看見了,出來見義勇為,可事實上,當時周圍太冷清,冷清得只有我,鮮之和那個金髮少年。

而且,出乎我意料的是,那根木棍竟然沒有斷掉,也沒有受到摧殘,而是變成了一把長劍,閃耀著光芒。

金髮少年的斧子偏到一邊,他朝來人看去。

我和鮮之也望過去。

竟然是他。

歸海倉木。

他不是該在錦都上學嗎?怎麼會出現在林芝?但我來不及多問,因為他和金髮少年來了一場搏鬥,一個用斧子,一個用劍。

我聽見乒乒乓乓的聲音,我看見兩個人的身影如閃電般運動,有時有短暫的停頓,然後又立刻飛快跳開。

倉木,你究竟是什麼人?這時候,我本可以發揮作為白龍的力量,用我的雙眼看他的真身,可是我沒有這麼做,我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心裡害怕。

我問自己,白蘇,你怕什麼呢?怕很多事情的真相,怕真正地面對倉木。你甚至害怕,清清楚楚地意識到自己是一條白龍。

我靜默了,不出手,只是看著倉木,鮮之也是出奇地平靜,完全不像一個凡人。

末了,倉木擦了擦額上的汗,走過來,還是笑盈盈的,雖然有些疲憊,笑容還是那麼燦爛。

“那個人跑掉了,”他的聲音一下子讓我的驚恐消散,我眼裡只看見他溫和的笑容,聽見他喊我的名字,“白蘇,還好吧?”

我搖搖頭,看看鮮之,她好像也沒什麼大礙。

我對倉木說:“這是鮮之。”

“你好啊,鮮之,”倉木對陌生人也總是露出真心的笑容,有時候這笑容還燦爛得有點過了,“我叫歸海倉木,是白蘇的朋友。”

“哦,真好,”鮮之禮貌地回應,然後說,“剛才,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倉木把手中的劍輕輕拋起,它又變成了一根木棍,倒在一邊,倉木還朝那根棍子看了看,笑著說,“謝謝你咯。”

對木棍說感謝,我還是頭一次看見。

照理,我和鮮之都應該對倉木的身份有所詢問,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切應該都充滿驚奇,可我還是遇事逃避,說服自己把剛才的一切都忘了,只當倉木是個凡人,而鮮之,她真是個奇特的凡人,大概是金髮少年的事情已經讓她對未知的東西少了很多恐慌,見到倉木也沒什麼懷疑和驚訝,而是自然而然地建立了一種不錯的關係。

說的準確點,這兩個人好像還一見如故,攀談起來,鮮之開始滔滔不拘講自己的見聞,這再次顛覆了鮮之給我留下的第一印象,我覺得她簡直成了一朵火紅火紅的太陽花,倉木也聊得很開心,可能他再開心一點就要忘記我的存在了。

“那個金髮老外還會來找你嗎?”我們走進了一家叫做“好滋味”的燒烤小店,倉木點了那裡最辣的“黯然銷魂翅”,鮮之烤了一堆肉,而我選了一堆蔬菜,我們坐在一張桌子上,邊上的椅子是鞦韆狀,就是那種吊起來的,很有情趣,坐下後,倉木就開始繼續喝鮮之聊天。

“我不知道。”鮮之搖頭,喝著在店裡要的小瓶啤酒。

“你不是叫‘先知’嗎?再怎麼也該有半仙的水平。”倉木說道。

“可惜我不是。”

“白蘇,”倉木忽然叫住了我的名字,“你是怎麼了,將近兩個月沒來學校,生病了?”

“嗯。”我小聲回答。

“什麼病?”他關切地問道,又直直地看著我,讓我都有些不好意思,然後他又開始笑,“不過看起來你恢復的挺好嘛。”

“是挺好。”我鬆了一口氣,回答。

“那你生的是什麼病?”他還是執拗於這件事,不過這一次不是出於關切,而是出於好奇,因為我看見他眼睛裡閃過的不是擔憂的神色,而是欣喜。

這傢伙真是奇怪誒,但我還是要回答他的問題,於是隨口編了一個:“我慢性咽炎慢性支氣管炎慢性鼻炎慢性肺炎慢性胃炎多炎齊發,醫生歸結為錦都汙染嚴重,嚴重影響了我的呼吸道,並且食物都不太健康,所以建議我找個原生態的地方養病。”

倉木認真地聽著這麼一長串的病名,思索了一會兒,說:“白蘇,那你少服用抗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