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很快的搖頭,她只知道門當戶對,女子當遵守三從四德,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夫是妻的天。有關愛情,卻一竅不通,這問題太深奧了,不就是郎情妾意,你情我願的事嗎?
花沁辰自嘲的一笑:“我也不知道什麼是愛情。我只知道,看見那張如玉的臉龐,會使我感受到一種甜蜜的惆悵,一種依戀的哀愁。在她出現之前,我的心靈是漂浮不定的,在看見她的第一眼,我便知道,我可能淪陷了,在以後相處的日子裡,她的一顰一笑,無時無刻不讓我的靈魂同時因恐懼和狂喜而顫慄。和她說話,我會很開心,看見她不開心,我會沒理由的心疼。即使她想著別人,我便也覺得這是自己沒有做的好,即使她冷淡對我,甚至嘲笑對我,我也會寬容對她。可能這就是愛,她深入到了我的心窩裡。就像現在她只是出去一下,我也會牽掛她,也會擔心她會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靈兒雖對花沁辰的話仍有幾分不解,卻也聽著感動的眼睛發脹,小丫頭抹了抹眼睛,紅著杏眼道:“可是她有武功啊!也比……”也比少爺你厲害,小丫頭忙不及的捂住了嘴,她總算委婉了一回,估計沒有將心裡想說的話說出來。
花沁辰像是猜透她心中所想,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水壺,笨拙的杵著柺杖邊走邊說:“明知道她有武功,也比我強得多。可是在我眼中她永遠比我甚至比一切世人都脆弱,心疼她的過往,擔心她遇到意外,我總是想討她開心,哪怕這種開心是浮在臉上的,也總是想盡自己所能保護她,即使這種保護在她看來是毫無必要。”
葉小湖安靜的站在花園樹後,花沁辰的一字一句都落入了她的耳中。她剛受了一絲內傷,在莫飀那裡受到的幾絲傷害,心傷加體傷混在一起,捂著胸口本已絕望的心谷乍聽到花沁辰的此番言語,竟有幾分熨貼般的溫暖。原來自己並不是沒有人愛的,她喜歡的人不喜歡她甚至不敢認她。喜歡她的人她又不喜歡。可是這份被愛、時刻被人放在心上的溫暖不禁讓她紅了眼眶。
可是她並不打算出去,因為她並不想給花沁辰希望,有時候給了他希望,再予以失望才是最大的殘忍。更何況,她心裡沒有他。
花沁辰嘆了口氣,柔和的五官平添幾分落寞,小湖怎麼還沒回來,一時分神,沒有留意,柺杖沒戳穩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瞳孔裡一道綠衣倩影閃過,一雙白皙纖嫩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花沁辰隨之被反應落後一拍的靈兒扶了起來,抬頭,是葉小湖。
“你沒事吧。”葉小湖語氣關心的問道。
“小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花沁辰輕咳了幾聲,紅靄蔓延到了脖子上至耳朵,語調也逐漸變得不自然。他剛剛說的話,她不會都聽到了吧!
“剛剛。”葉小湖簡短的回道,面色極其自然,不欲多說。
兩人靜默無言,一時有些尷尬,靈兒吐了吐舌頭,就要退下不去打擾二人。
“少爺,老爺說今天有貴客上門,讓你隨同招待。”一個戴著青布小帽的小廝突然闖入,慌聲道。
“不去。”花沁辰想也沒想的說。他一向最反感這些江湖應酬。
“來者什麼人?”葉小湖問道。
那小廝看了眼花沁辰,對方是默許的眼神,他低眉答道:“小的印象比較深的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小姐,身後跟著眾人。”
花沁辰回了聲哦,對此毫無興致。那小廝將反應收在心裡,突然想起了什麼,拍了下頭大聲道:“想起來了,還有一位戴著白玉面具的公子。”
果然是他們。葉小湖咬了咬牙,她就不信,她是真的認錯人了,她一定要仔細的問個清楚。
“去吧。”葉小湖在花沁辰耳邊勸說道。花沁辰看了看葉小湖,她眼波如水,那譚水卻是幽暗晦澀無光的。他雖不明就裡,心裡嘆了口氣,想握住她的手半空收了回來,復而捏緊。
他一手杵著柺杖,卻依舊站穩了身軀,只對葉小湖溫和的說了一個字:“好!”
小廝心裡對那位漂亮的綠衣姑娘豎起了大拇指,可算是完成了任務,心裡歡喜著退下忙著別的事去了。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花沁辰低著頭,柺杖輕點地面,漫不經心的問道。
花沁辰的姿勢在外人看來帶著幾分笨拙,至少在葉小湖看來如此。
她掀唇一笑,那笑容在花沁辰抬頭的剎那看呆了眼,那笑容雖仍有幾分滯留的苦澀,卻也仍不減春華如耀。雖然,葉小湖也只回了一個字,他卻倍覺如沐春風。
她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