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打算,阿年是丁點兒也不知曉,不過即便知道,她也不會在意。她這會兒正想著法子討好蕭繹呢。
可惜阿年的聰慧程度有限,只能想到最直接的辦法。是以這日晚間,等蕭繹回屋的時候,便發現床頭放著一隻破罐子,裡頭『插』著幾隻山茶花。開得正濃,顏『色』正好,又鮮豔又嬌媚,與這瓦罐絲毫不搭,可奇怪的是卻又不顯得突兀。
虧她能想到這個,還送花。蕭繹偏頭看過去,精準無比地找那顆從隔壁冒過來的腦袋。
一看到他,阿年立馬縮了回去。
“德行。”蕭繹失笑。
他脫下衣裳躺在床上,嗅著山茶花的味道,原先心裡那故鬱氣與憋悶,彷彿一下子便無影無蹤了。他也是糊塗了,明知道她和旁人不一樣,還計較那麼多做什麼?
他遲早也都會走,往後的幾日,便與阿年這個小傻子好好相處吧。反正,他才不會帶阿年回家的。
彼時蕭繹想得理所當然,也期待著蕭家人能早日尋回他。卻不知翌日一早,他的身份便明明白白把擺在陳家人面前了。
再無退路。
蕭繹站在孫里正面前,周身血『液』上湧,僵直著身子,動彈不得。
明明應該是值得高興的話,倘若真是熟悉,他便能循著這條線索找到家了,也不必繼續窩在陳家委屈自己,可……可他偏偏就放鬆不下來。
蕭繹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主簿,眸『色』越來越暗。
鄭主簿沒來由地抖了一下身子,不敢與之對視。媽呀,這人怎麼看著這麼嚇人!
孫里正卻聽得歡喜,上前道:“此話當真,鄭主簿您之前是在哪兒看到過這位公子的?”
鄭主簿再不敢胡說,擺了擺手:“我胡說的,不必當真。”
身上的視線忽得輕鬆了幾分,不再那般咄咄『逼』人。
鄭主簿鬆了一口氣,他容易嘛,不過是說句玩笑話逗趣兒,竟然被嚇成這樣,他的小心肝,到現在還砰砰直跳著呢。再不敢胡說八道了。
孫里正失望不已,指了指鄭主簿,卻也沒好說什麼,半晌才道:“不瞞你說,這位公子正是阿年從河裡救下來的,只是中途碰了一下腦袋,記不得事兒了,不知道家在何方。我今兒帶他過來,一是為了向縣衙通報一聲,給這位公子弄個臨時的白籍;二來,則是為了求助幾位官爺,看能不能遣一些衙役,循著衛水往上找,看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孫里正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這位公子之前穿戴的都是上等衣料,又讀過書,談吐不俗,想來家境定是不差的,若是能早日尋到家人,也好過在村裡受苦。”
鄭主簿這才重新打量了蕭繹一眼。
拋去剛才那點小矛盾,單看這人,確實與安陽縣的人不同。具體哪兒不同,大概就是這周身的氣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