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後,蕭繹才好生打量起阿年來了。
只他有心想看,人家卻並不願意叫他看。
“阿年……”
阿年覺得膩歪,她跟他又不熟,叫什麼叫。翹了翹嘴巴,復又瞪了蕭繹一眼,轉身出去了。
她也是有脾氣的。
蕭繹一呆,他好像,沒有得罪過這姑娘吧。這是怎麼了?
阿年走出屋子,重新坐在門檻那兒,一如剛才慧娘他們來之前的模樣。託著腮,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
她爹的兒子是有了,只是這兒子腦子好像撞壞了,啥都不記得。
阿年不知道失憶是什麼東西,她只知道,正常人都是記事的。她不記事,所以在村裡人看來,她就是個傻子,連帶著她阿爹都被嘲笑。
要是她爹再收個傻子,那……太可怕了,阿年搖了搖頭,陷入一陣沉默。所以,真的要給她爹收下這樣的兒子?
蕭繹卻什麼也沒有說。
阿年見他又看向了別處,這才將腳『露』出來,看看自己的鞋子,又看看蕭繹的鞋子,也沒說話。
只是經此一事,兩人的關係也好了許多。蕭繹雖放不下昨兒晚上被打一事,但是今兒阿年受了傷,他也不能總和她計較。欺軟怕硬便欺負怕硬吧,本來就是個小傻子,再沒點心機,是得被人欺負死的。
蕭繹介意的,從來都不是阿年欺軟怕硬,但是在阿年眼裡,連陳二蛋那蠢貨都勝他一籌。即便蕭繹從來不覺地自己是個小氣的人,此時此刻,也深深地記恨上了那個所謂的二蛋。
他遲早都會叫阿年明白,哪個蠢蛋如何能與他相媲美,他可是堂堂……
蕭繹忽然卡殼,腦子就跟斷片兒似的,極快地閃過幾個片段,卻也什麼都沒有抓住,愣是不能想出來自己真正的身份。
沒多久,李氏那邊便燒好了熱湯。
家裡的水缸裡沒來就沒剩下多少水,現在給阿年燒了這麼多,更是直接見了底。李氏看著僅剩的水桶,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算了,先給阿年洗澡吧,回頭她再去打一桶。
李氏送了熱水去二房,裡屋兩間都是連著的,阿年去洗澡,蕭繹自然得出去。阿年也不至於連洗澡都不會洗,李氏放好了水之後,便也出來了,只是臉『色』不大好。
她才看到了,阿年不僅被欺負,還傷到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