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說過跟多次,你很美。你瘦一分,我便心疼一分。現在你豐腴的體態剛剛好,你又何苦為此自尋煩惱?”
是男人的聲音!
等等,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誰遞我個金盂讓我先吐一吐……
以我現在虎背熊腰,肥的直接可以從這山頂滾下去的身形,這男人竟還能睜著眼說瞎話,還真是……難為他了。
我抽了抽嘴角,腦海中不斷閃過的畫面讓我瞬間得知,這個國字臉,左邊顴骨處有一顆大黑痣,黑痣上還長著一根毛的男人叫步爻廉,是冬青鎮上的窮酸秀才,家裡已經窮得只剩一張床。而我和他則是青梅足馬的關係,小時候他便開始忽悠“我”,說“我”甚美,騙得“我”小鹿亂撞從家裡偷肉給他。長大後,他還是忽悠“我”,說“我”甚美,騙得“我”便捲了夫家的錢財打算和他私奔。
這“邱纖”到底是眼瞎,還是從小到大隻用腳趾頭思考問題?
居然會傻傻地相信步爻廉的話。
我堂堂九州女兒國大公主豈能幹出與人私奔這等勾當。
看向步爻廉,我的目光卻不由落在他左邊顴骨那顆大黑痣上隨風飄動的寒毛上。
身為女兒國曆九月出生的女子,我緊攥著手,強行壓下想要上前拔掉他那根寒毛的衝動!
為分散注意力,我道:“步爻廉,我改變注意了,不會跟你離開冬青鎮。”
“小纖,你撒謊時,眼神總是飄忽不定。傻丫頭,你別擔心,等我們離開冬青鎮,就能開始新的生活。”
步大哥,我眼神飄忽,那是因為我不想殘忍地拔掉你引以為豪的毛啊。
只要這毛一刻在我面前飄,我便一刻覺得揪心。
為迅速和他理清關係離開,我道:“步爻廉,我眼神飄忽不是因為我撒謊心虛,而是因為我決定辜負你,獨自開始我的新生活。”
“小纖你……”
那根毛隨著步爻廉情緒的波動,而波動……
連腳趾頭都捏緊的我迅速轉頭嘀咕道:“不能再看下去!否則我……”
“小纖你說什麼?是不是你我私奔之事被藍裴發現,是他逼你來和我斬斷情絲的?”
手臂突然被步爻廉猛地一拽,他那根長在黑痣上的毛再度出現在我面前,而且距離更近,晃動得更加厲害。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步爻廉,是你那根毛先動手的!
於是乎,一聲慘叫劃破天際。
步爻廉難以置信地看向被我攥在手中那根再也飄不起來的毛,微微張了張嘴,指著我鼻孔怒道:“小纖,你這見錢眼開,水性楊花的女人,竟為藍裴而傷我……你也不看看你這一身膘,有哪個男人會喜歡。我步爻廉也是看在你我多年情誼的份上,原本打算拿到藍家的錢,便好生和你過日子……”
“可是你並不愛我。你對我好,不過是因為我為你偷我爹的豬肉,為你偷藍家的錢財。你只是因為愧疚所以才昧著良心說把我說成是你心中盛開的水仙花。”
步爻廉聞言一怔,眼中騰起的戾氣轉瞬消失不見,他支吾道:“你……怎會知道?”
丟掉手中那根噁心的毛,我斜眼道:“本公……小姐只是胖又不是傻。喏,這全當是我給你的分手費,夠你上京考取功名所用,也夠你去百花樓住上一個月。這錢要怎麼花,隨你。我們的關係就此兩清。”
無視步爻廉眼中的震驚,我說著將我挎在肩頭的包袱塞到步爻廉懷裡,長髮一撩不帶走半顆塵埃,便哼著歌朝山下走去。
“求仙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我哼著歌走在人聲鼎沸的長街上,周圍有各種型別我所從未見過的男人。老的少的,胖的瘦的,白的黑的,簡直要看花我的眼睛!
“孃親,這胖姐姐是不是就你所說的沒見過世面的村姑?”
“……”
膽敢說本公主是沒見過世面的村姑!
我低頭看向那扎著沖天辮笑話的孩童瞪大眼睛,在女兒國時我若怒目一瞪,周圍伺候我的宮女定會被嚇得抖三抖,而此時那孩童非但不怕反而指著我笑道:“孃親,你快看這沒見過世面的村姑像不像一頭豬。”
因孩童的笑聲,我只覺周圍無數道異樣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這種就像是犯人遊街的感覺是本公主從未經歷過的。
快逃走!
腦海中突然蹦出這三個字,我黯然垂眸,捂住胸口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心中湧出的酸楚。
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