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向被炸掉幾小塊肉的手臂。
我抬起手臂,自言自語嘀咕道:“看樣子是要留疤。‘邱纖’對不起,本公主沒有保護好你的身體。不過呢,你的虎背熊腰在我的努力下如今已成了窄背小蠻腰,就算是將功抵過。你莫要怪我哦……”
曉是溫水太舒逸我又太累的關係,我靠在水池邊,說著說著竟睡著了。
“姑娘,你醒醒。”
聽到耳邊響起的聲音,我驀地睜開眼,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什麼情況?
我用力眨了眨眼,定睛朝周圍望去,便透過裊繞霧氣,看到蹲在水池旁的妝娘。
“姑娘?”
見我呆望著她,妝娘將一襲紅豔似火的羅裙遞到我跟前:“這是蘇姑娘剛才去錦繡莊買來的。”
蘇岄趁這會功夫,竟去給我買來一身衣裙,而且還是我最喜歡的紅色!果然是冬青鎮第一好姐妹!
穿上衣裙,我坐在銅鏡前,因為眼睛痛,便閉上眼,任由妝娘在我臉上頭上搗鼓。
“姑娘,你看看可還滿意。”
待我睜開眼時,我瞪大雙眼,看向銅鏡……
這鏡子裡眉若遠黛,面如桃花,雙眸若輝,唇如點絳的女人真是我?!
我難以置信地微微張嘴,只見銅鏡中的女人亦是難以置信地微微張嘴。
見我如此,站在我身旁的妝娘道:“姑娘,你是我從業多年來,見過妝前妝後差別最大的。不知姑娘可還滿意這妝容?”
此時鏡中的邱纖,也就是我自己就像是一朵生於幽谷中的韭蘭,清麗絕豔,雅而不俗。因為過於激動,我不由脫口道:“滿意。本公主有賞!”待我說出話後,我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看向妝娘臉上的震驚,我忙朝妝娘眨眼笑道:“妝娘,你看我可像公主?”
我本是為圓自己之前說漏嘴的話,不想正撞上在外面等不及推門而入的蘇岄。
蘇岄笑著半跪在我面前道:“阿岄,參……參見公主。”
雖明知蘇岄是在與我開玩笑,已經許久不曾聽人喚我公主,此時甚覺親切的我不由玩心大起和蘇岄玩起“假扮”公主的遊戲。
過去我只道蘇岄心智未開,所以的精力都放在製作奇奇怪怪的東西上,不想今日的蘇岄領著我來染香樓不說,甚至還說:“姐姐,讓阿岄去……藍……藍府告知藍奕來見……見你。”
我聞言不由詫然。
蘇岄道:“姐姐,今日是乞……乞巧節。阿岄這……這是在幫你打掩護。不然你……若回府,再與藍奕一起出府的話定……定會惹人懷疑,就算你……你們翻牆離開,兩人都不在府也會惹……惹人懷疑。所以讓阿岄去約藍奕,別……別人便會認為藍奕是跟阿岄在一起,不會有人懷疑藍奕是跟姐姐在……在一起。”
“怎麼跟做賊似的。”我皺了皺眉,見蘇岄欲言又止,我不禁想起自己的身份。如今的我還是藍裴的妻子,就算成婚半年尚未同房,若是發現我和藍奕在一起,我還是會被浸豬籠。
為今後能與藍奕光明正大在一起,我暗道,明日我便領著藍裴去見她的心上人,待任務一完成,我便立即與藍裴和離。
日落時分,我身著一襲紅衣站在山頭上,天邊的晚霞,低吟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這是步爻廉之前乞巧節念給“邱纖”聽的詞,不過那時的“邱纖”自然聽不懂步爻廉這詞中的內容。
曉是明白情為何物,如今我倒是突覺步爻廉這詞寫的甚好。我不由自言自語道:“也不知他現在可有考取功名。”
“玉兮,你口中的他可是步爻廉?”一道聲音突然自我身後響起,嚇得我虎軀一震。只聽那熟悉的聲音黯然道:“乞巧佳節,玉兮獨站山頭上心中所想之人卻並非阿奕。”
我轉頭看向藍奕時,只見他臉上的神情不由一怔,深邃的眸光直直盯著我。
見他就像是被人點穴,雙唇微張,久久回不過神來。
我將手放在他跟前揮了揮:“阿奕?”
藍奕驀地握住我的手道:“玉兮,你……可否答應阿奕,今後不要再這般打扮可好。”此時我與藍奕四目相對,一抹難以言喻的不捨自他眼中閃過。
若說之前我自己畫的妝容,不符合這裡的審美,藍奕不喜,也在情理之中。但今日我的裝扮乃是出於冬青鎮上第一妝娘之手,就連染香樓的老闆看到後亦是拍手稱讚,難不成……藍奕喜歡我未施粉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