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甘,也無可奈何的握手言和,珍藥谷真正是進入了千年來最為和諧的一年。待到她離開之時,甘方兩人心中那不甘也在誓言的制約之中,化為了彆扭而已。而待到喬青真正的離開了,剩下的兩年裡,那兩位連心裡的彆扭都漸漸消失了,眼見著珍藥谷越來越好,越來越融洽,三峰弟子不再有爭端,一心修煉,一心煉藥,還有什麼比這更好呢?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因為喬青的存在,好不容易將千年來的矛盾化解開了的珍藥三峰,又再一次因為她,而陷入了意想不到的艱難境地!
甘老祖身死,珍藥谷被圍。
自建谷以來,從未有過的生死存亡,那一股子悲憤,一股子驚懼,全部都在甘老祖毅然決然的自爆之中,化為了一種誓與三峰共存亡的鬥志和堅定,意想不到的,竟成全了珍藥谷真正的團結,擰成了一股繩!
“老祖,外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怎的那大陣好像又……”周師叔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程度,瘦削了下去。這些日子以來,他多次想自裁謝罪,但是隻要一想到甘老祖的死狀,便咬牙挺了下來,他要等著破陣的那一刻,多殺幾個罪魁禍首!哪怕是死,也要多拉上幾個墊背!
柳飛坐在上首,淡淡品著一杯茶,望著下面這樣的珍藥谷,嘴角含著一種既欣慰又苦澀的笑。他的神識比起其他人都要高,自然能感覺到方才差一點破開的大陣,竟然無緣無故又回覆了原狀:“恐怕那孫耀山出了什麼錯漏吧,只要那人不死,陣法破開,也只是早晚之事。”柳飛一頓,環視一週,又問:“你們真的不離開?”
珍藥谷萬年基業,怎會沒有幾條地道,直通外面?可這樣一來,從此珍藥谷便會背上臨陣脫逃縮頭烏龜的名號,從此抬不起頭,從此過街老鼠,從此被人追殺……
這不是他們要的!
眾弟子紛紛搖頭,滿面堅定:“誓與老祖共存亡!”
柳飛和痊癒的方老祖對視一眼,雙雙嘆了一口氣,忽然兩人耳尖一動,柳飛那漂亮的眉眼頓時瞪了起來:“什麼聲音?”
一邊小童在白玉階梯上走來走去:“什麼什麼聲音?”
一時所有人都朝他看來,下意識地以為是大陣破開了,不由全部起了身。柳飛卻不回答他們,耳朵尖兒一抖一抖地,越聽那臉色越是難看,直到漸漸地,連眾多弟子都聽見了那含著九天之怒的一聲大吼:“喬青,我必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這……是神劍門主!”
“他他……他說什麼,我沒聽錯吧?”
“你們也聽見了,他說喬青,哈哈,他說喬青,哈哈,哈哈,可是鳳公子回來了?”
這壓抑的氣氛,在神劍門主醒來後的一聲悲憤大吼之中,讓大殿之內珍藥谷的弟子們頓時激動了起來。喬青就是鳳九,他們當然知道。眼前不由浮現出那人風華,那人眉眼,那人一次次創造的奇蹟,盡都帶著一種看見了希望的期待。陳吟直接捂住嘴哭了出來:“是鳳公子回來了!鳳公子沒有拋下我們!”這個姑娘,在珍藥谷被圍的時候,沒有哭;在害怕到了極點的時候,沒有哭;卻在這一刻,驟然聽見了喬青的名字的一刻,放聲大哭起來。
這哭聲,帶起一片哽咽之音。
柳飛卻是臉色難看,一會兒是期待,一會兒又狠狠搖了搖頭:“他媽的,這個時候,回來送死麼!”
下方一靜。
是啊,這個時候,回來送死麼?
即便喬青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可是事情能怪她麼?若非有她,珍藥谷又何來這樣的團結局面?就連還沒痊癒的方老祖,都咳嗽著淡淡搖了搖頭,他這個時候,已經沒了當初的奸猾之色,臉上是一種極為沉穩的悲。從前他掛心利益,一心想把珍藥谷據為己有,甘老祖的死,對他打擊太大,震撼也太大!如今剩下的,更多的是愧疚。
即便是他,也沒想過,要把喬青給交出去。
那方方才升起的激動,就在柳飛一句話後,重新沉默和壓抑了下來。陳吟哭著呆住了:“不行,我要出地道,去看看鳳公子是個什麼情況。與其讓她來送死,不如等她以後給咱們報仇!”
沉吟說著就往外衝。
小童一把拉住她,狠狠撓了一下頭:“你們先別激動,其實,也不一定情況就那麼壞。剛才神劍門那老匹夫那麼喊,肯定是吃了什麼虧了,你們得相信那頭兇獸,她厲害著呢。”
“放你師傅的屁!”柳飛跳著腳破口大罵,那些大佬全都是神王級的強者,喬青她就是蹦著高修煉,這會兒能修煉到什麼程度?更不用說是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