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清晨。
閻玉身為救駕功臣自有功臣的待遇,奴僕們一早便端著裝滿清水的銅盆等候在一旁,梳洗更衣都有專門有人伺候,不過閻玉卻不想讓他們待在屋裡,東西剛放下就開始趕人。
“世子爺,羅恆羅將軍一早便來了,現下正在外面候著。”下人們出去之前說了一句。
閻玉聽完皺了皺眉,但很快舒展開來,一句“知道了”便將所有人都打發了出去,這時黃錦恰好起身,光潔的身子,兩手撐著床沿,幾縷烏黑的頭髮垂落在胸前,歪著頭問道:“羅恆是誰?”
“一個討厭的傢伙。”閻玉想都不想的答了,眼睛一撇自然把黃錦此時的樣子收進眼裡,心裡頓時又覺得火熱起來,“愣著幹什麼,還不過來伺候老爺我更衣。”
黃錦嘴一撅,滿心的不樂意,不過明知道閻玉是在戲弄他也還是從床上跳了下來,地板是上好的楠木,擦的相當乾淨,即便是赤腳走在上面也不會覺得不舒服。見他竟這樣赤條條的下了床,閻玉卻是急了,幹嘛上前隨手取了件東西把他裹了抱起來。
“下床也不穿件衣服,給別人看見怎麼辦!”
瞧著閻玉嗔怪的樣子,黃錦在他懷裡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待一切收拾停當,兩人相攜出門,剛一開啟竟下了一跳,只見門外刷的一排盡全是武人,只見他們齊刷刷的行禮道:“屬下參見少主。”
黃錦知道這些傢伙來肯定有事情要跟閻玉商量,他可不想餓著肚子陪等,附上閻玉的耳朵說了兩句便先行離開了。
“難怪,難怪!”開口的是一名領頭的中年武將,閻玉惱他口氣輕佻,聲音卻有些熟悉,轉頭望他卻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他。
“你是?”
那武將見閻玉疑惑,主動摸了一把下巴道:“少主這麼快便忘了麼,屬下羅恆呀!”
“羅恆!你怎麼把鬍子剃了?”這一下閻玉總算回憶了起來。
“好不容易回了京城,自然是不能再像在軍營裡面那般邋遢。”羅恆不以為意的回道。
閻玉這時才仔細的打量了下這個羅恆,只見他一身得體的軍裝隱隱露出健碩的體型,剃掉鬍鬚之後的臉也是白淨端正,要不是兩道劍眉讓其太過陽剛,十幾年前肯定也能去冒充一下世家公子。
本以為是個莽漢,沒想到竟長了一副這樣的臉孔,閻玉些微的有些不自然。“這麼早來,有什麼事?”
羅恆揮了揮手,原本站在一旁的那些武官紛紛告退,他們原本就只是來拜見一下閻玉罷了,此刻任務達成欣然告退。隨即羅恆又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雙手奉上交給閻玉。“大人密信。”
閻玉接過信封,只見上面的蠟印完整無缺,這表示這封信還沒有其他人看過。
開啟以後看了第一行,閻玉就愣住了……
打發了羅恆,回到黃錦身邊的閻玉一臉的費解,任誰都能看出他懷著心事,這讓原本正在跟一眾精緻早點戰鬥的起勁的黃錦也停了下來。
“怎麼了這是?”
“父親來信讓我在明日的朝會上推舉雍王登基。”周圍並沒有其他人,閻玉直言不諱的說道。
“還以為有什麼讓你煩心呢,原來竟是這個。”黃錦說的頗為不屑,自顧自的又大吃起來。
這卻有些惹惱了閻玉,當即把他攬了過來。“以前就覺得你貪吃,不過這麼多東西都跑到哪兒去了?”邊說著邊撫摸起黃錦那依舊平坦的小肚子。
“好了,好了,我告訴你還不成麼。”黃錦怕他撓癢,笑著縮成一團,待把那兩隻手都抓住了才開始解釋道:“這次趙德叛亂,任誰都知道背後是雍王囑使,而他們原本只需要攻下東宮活捉太子或者你姐姐任何一人便可,但在當時偏偏有人攻擊了內城各處的達官顯貴們,這些人自然會怨恨將他們置於危險中的雍王。可想而知當有人推舉雍王繼承大統的時候必然會遭到他們的反對,而且是強烈的反對,而這一切必然會傳到雍王的耳朵裡,試想一下即便將來這些人心裡反悔想要重新倒向雍王,心裡也要多考慮考慮,誰都不知道將來他們失去利用價值會不會被秋後算賬。”
見閻玉聽了自己的一席話做恍然大悟狀,黃錦自有些得意,當然他也有一點點隱瞞,那就是那些在內城四處放火製造騷亂計程車兵很有可能並不是真正的叛軍,真正的操縱者很可能就是閻玉的父親,只不過這些事情沒必要讓閻玉知道,既有本事佈置如此周密的計劃,那現下那些有可能在將來出現的問題恐怕早已經被一一剷除乾淨。
第二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