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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也沒有立場強留,只是臨走前把陳石老家的地址要了去。

陳石是個說風就是雨的性子,既然決定了立馬就去實施。反正她一家就她一人,不管怎麼瞎折騰,也不會有人提反對意見。陳石把手上的普貨都放到了吳憂的店裡,讓他幫忙代賣。至於她租的房子正好也快到期了,陳石便打電話給房東,把房子退了。

陳石把行李打包好,只帶了她壓箱底的寶貝,和一些給鄰居的禮物還有幾套衣服,其它能扔的都扔了。有能送人的也不知送誰,在這裡最好的朋友吳憂又是個男孩,她那些女生用品實在是不適合送他。再說人家不差錢,送過去沒得讓他家裡人嫌棄。而和她相處不錯的蔣姐還沒回來,要不然送她也是可以的。最終陳石把那些東西,送給了隔壁只和她打過一次招呼的女鄰居。

處理完手頭的一切,明天就要離開這個生活了十二年的城市(前八年上學上班,後四年擺地攤)。臨走前,陳石想到還有一件事沒做,一件她二十五歲以後就想做,卻又一直沒勇氣做的事情。是不是乘今天把這件事了了,反正明天都捲鋪蓋走人了,也不怕被人認出來。思前慮後很久,最終陳石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拿了五千塊錢,鎖了門出了屋子(這是她全部存款的四分之一)。

陳石的家鄉位於中國的大西南雲南省,靠近緬甸,在著名的怒江大峽谷裡。雖然陳石的家鄉也屬於怒江大峽谷的範圍,但因周邊並無特別的景點,加上交通不便,所以並無遊人去那裡旅遊。所以陳石的家鄉相比丙中洛,秋那桶這樣的地方要落後許多,只到今天依舊是個默默無聞的小村落,落寞卻又驕傲的坐落於接近雲端的崖坡上。

陳石走的那天沒有人送行,原本吳憂是要來送她的,奈何陳石沒有告訴他自己離開的具體日期。陳石為了省錢,便拖著兩隻密碼箱先坐火車到昆明,再從昆明做大巴到六庫,又從六庫坐中巴到福貢,再從福貢乘坐私人面包車到陳石家。從福貢到陳石家的路程還需要四個小時,而且路程也不再如前面的那般平順。隨著盤在懸崖峭壁上的山路越來越陡,越來越顛簸,陳石的心也開始越來越沉重。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條路怎麼還是沒人重修,如果這條路能平整一些,當年父母的結局是不是會不一樣。陳石望著窗外已經漸暗的天色,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司機原本還想跟她聊聊天,畢竟山路漫長,怪寂寞的,但見陳石心情不好,只好作罷。

四個小時後,汽車停在了陳石家崖坡下的公路上,從這裡到陳石家,還有大半公里長的石頭階梯要爬(這些石梯是陳石爺爺的爺爺當年一個一個用手工琢出來的),汽車是上不去的。在路上連續折騰了幾天的陳石早已腿軟腳軟,雖然經濟接近危機,還是咬牙又多花了20塊錢,請司機幫她把兩隻箱子給扛到了院門口。

踏著沉重的步伐,頂著一頭的繁星,陳石終於在寂寥的凌晨,回到了位於雲端上的家。當她推開早已破敗的院門,走進荒草從生的院子,心卻莫名的安靜下來。

再深刻的痛也會隨著時間慢慢淡去,當陳石重新站在自家院子裡的時候,終於能夠平靜的說一聲:“爸,媽,我回來了!”

由於陳石回來時已是深夜,她家又住在村子的外圍,離村子裡最近的人家都有一公里多的距離,中間還有樹林遮擋,所以陳石回來並未驚動到鄰居。等陳石把箱子費力的拖上自家的五間吊腳樓時,早已疲憊不堪。陳石也沒開燈,藉著月光從箱子裡拿了塊毛巾出來,草草擦了下滿是灰塵的地板,便倒下了。

悠揚的山歌,洶湧奔騰的江水聲,還有從破舊的視窗照進來的高原獨有的熱烈陽光,被這些熟悉的聲和光包圍著,陳石甘願從疲憊中醒來。其實她才睡了三個小時而以,奈何家鄉人勤勞,每天很早就會起床,有時走在山路上寂寞,便會唱山歌解悶。不過隨著時代進步,他們已經很少自己開口唱山歌,現在改成聽山歌。一輛摩托車,一個小音響,便可以讓一條漫長又蟄伏著危險的山路變的熱鬧起來。要是在都市,誰敢在大清早上開音響唱山歌,可能早被罵聲和口水淹死了。但在陳石家鄉卻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就如鄰居家公雞啼鳴那般正常。

陳石雖然很困,卻捨不得再睡,她推開弔腳樓的後門,走上圍著木欄杆的陽臺。奔騰的怒江水正從她家屋後譁然而過,好像在說你回來啦,又好像再說,你這麼這麼久都不回來。

“我回來了,這裡才是我該待著,也是我想待著的地方!”陳石這句話不知是對父母說,還是對怒江說,或是對她自己說。

確定了內心的真實想法後,陳石也不再感傷,她挽起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