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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公孫戾批閱手中奏摺的舉動慢了下來,又問:“永淑宮裡那個會把脈的宮娥每天有按時跟你彙報麼?”

曹禺道:“今日還不曾,三日前都按時過來彙報了,她說像喜脈的徵兆,但不敢肯定,要再過三日,也就是今日再來彙報。”

“你現在去把她悄悄帶過來,朕親耳聽聽,她怎麼說的。”

小半個時辰後曹禺將人帶了過來,宮娥行到御前盈盈下拜,在公孫戾的詢問下答:“皇后娘娘確是喜脈無疑,陛下如不安心,可派太醫看看。”

公孫戾有些歡喜,讓曹禺打賞,可那宮娥領賞後卻沒有退去,似還有話要講。公孫戾又問,那宮娥心下歡喜,心想又有賞可以拿了,道:“今日,淑媛與皇后娘娘一起在御花園賞花時,險些跌倒,奴婢伸手扶了她一下,無意中探到了她的脈,淑媛也有喜了,奴婢聽那脈已經足三個月了。”

曹禺心下捲起驚濤駭浪,去看公孫戾,只見他面如死灰。

“哦?想不到竟是雙喜臨門?你做得好,”公孫戾輕扯嘴角,衝那宮娥微笑,宮娥還沉浸在一片喜悅中,忽聽皇帝道:“曹禺,賞她一杯酒。”

宮娥雙腿打顫,賞……賞酒?

周淑媛攥著手中的玉鐲,甜蜜回憶了一番,又抬頭對鏡自照,她這如花美眷,是不可能開在寂靜無人的旮旯獨暄妍的。正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媚眼微笑,猛然瞥見皇帝的臉。周淑媛斂住笑容,從容起身,過去一揖,鶯聲婉轉:“臣妾參見陛下。”

“平身。”公孫戾往她肚子掃了一眼,坐下來問她:“朕有多久沒來愛妃這裡了?”

周淑媛含羞道:“快四個月了,臣妾以為陛下將臣妾忘了呢。”

公孫戾盯著她笑,笑得周淑媛心底��弧�

一名太醫和兩名嬤嬤在此時都湧進來了。

周淑媛不明所以:“陛下?”這麼一喊,嬤嬤衝上來將她按得動彈不得。“大膽,你們要幹什麼?陛下?”公孫戾無動於衷。

太醫上前搭了脈,回身道:“陛下,臣以項上人頭保證,周淑媛是三個月的喜脈。”

周淑媛恍然大悟,頹然跌坐地上,一瞬間萬念俱灰。

公孫戾走過去擰起她的下巴:“三個月前,你擅自出宮私會趙王,以為朕不知嗎?猜猜,你死了,趙王會不會心疼你這一顆好棋子?”

周淑媛閉上眼睛:“要殺要剮,隨你。

“你想如何死,朕都成全你。”

周淑媛瘋癲地笑起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想告訴你幾個秘密,太子不是自己跌下假山的,是被皇后的人推下去按在水裡淹死的,皇后腹中的孩子是她自己弄死的。因為她恨你,死也不會給你生孩子;阮貴嬪也恨你,每日服用大量的避孕藥物,寧願絕育也不想給你誕育後嗣,她與皇后是一類人。你知道以前的馮貴人為什麼會誕下死胎嗎?是皇后和阮貴嬪聯手害的。後宮的女人為什麼不孕?”周淑媛想了想,沒有說出鄭媱和長公主府調的香藥。只道:“還是因為皇后,她做貴妃時利用統領後宮之便,每月在分發給各宮妃嬪的物品裡面下藥……她想讓你斷子絕孫!”

啪——公孫戾一掌扇過去,揚聲喝道:“貼加官!貼加官!曹禺,命人給她施貼加官!”怒不可遏地甩袖離去。

貼加官:將受潮發軟的桑皮紙一張一張地貼服在人臉上,使人呼吸受阻,一直貼到人窒息死亡。待人死時,那一疊桑皮紙已經快要乾燥,一揭而張,凹凸分明,像戲臺上“跳加官”的面具,因而稱貼加官。

……

曹禺淚流滿面,悄悄說道:“淑媛,老奴也無能無力,你……一路走好,趙王會念著你的……”說罷擦擦眼淚,迅速去追公孫戾。

周淑媛被拖下去的時候,只是笑……

“洛陽城東桃李花,飛來飛去落誰家?洛陽女兒惜顏色,坐見落花長嘆息。今年花落顏色改,明年花開復誰在?”

四爪蟒服,他必是皇親國戚,竟就這樣行走在民間惹人注目,人群熙熙攘攘,人人都圍著他,他偏偏轉頭看來,穿過人山人海走到跟前,自她籃子裡取出一枝桃花問她:“小娘子,你這桃花多少錢一枝?”

……

那眼神發著噬人的光,手中的花籃落在地上,被握住的手很溫暖,只好跟著他走,她喜極於心中默唸:“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桑皮紙一張一張地貼上來,貼到第五張的時候,她和那些花瓣都飛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