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騫煜只覺得腦袋裡昏昏沉沉十分沉重,抬起手想按一下太陽穴,不料牽扯到了手心的傷口,疼得“嘶”了一聲。
太子忙道:“別亂動,你手受傷了。”
君騫煜舉起手掌看了看,猛地坐起身來:“寧溪呢?”
太子道:“在你旁邊呢,還沒醒來。”
君騫煜急切地抓起她的手掌看了一眼,大吼一聲:“究竟是怎麼回事?”
眾人面面相覷,周平不得不壯著膽子走出來回話:“今日奴才見王爺和王妃久久不起床,擔心出了什麼事,斗膽讓丫鬟進來察看,便發現王爺與王妃交握著手臥在床上,皆昏迷不醒,急切之間便請了太子爺前來做主。”
話未說完便被君騫煜打斷:“我是問她到底怎麼了。”
為首的太醫院院判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臣等無能,看不出來王妃究竟如何……”
這時太醫之前讓人熬的藥送了過來,太子接過托盤走到君騫煜面前道:“五弟,你先別急,先喝了藥再說吧!”
君騫煜不耐煩地把手一揮,“咣噹”一聲藥碗砸在地上,藥汁與碎瓷片濺得滿地都是:“都出去。”
“五弟!”
君騫煜猛地抬頭,雙目竟是通紅:“滾!”
太子嘆了口氣,揮揮手讓眾人都退下了:“五弟你冷靜一些,我們就在門外,有什麼事說一聲就行。”說完他也走了出去,順手幫他把門掩上。
剛才君騫煜雖然出言無狀,他卻並未生氣,素來知道這個弟弟脾氣暴躁,雖然近年來已經收斂了許多,看起來已經有了翩翩君子的模樣,但骨子裡還是倔強得很,不是他自己想得通的話,別人就算再說什麼也是無用。
“等一下!”太子臨出門前,君騫煜又喚住了他,“幫我去一趟藥王谷,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孫道一給我接過來,如果他不願意,那就用綁的。”
太子頓了一下:“好,我盡力。”凡是有神醫之稱的,一般都有點脾氣,哪怕是皇家中人,也要以禮相待,不敢逼迫太過,上次君騫煜受傷極重,要求孫道一救命,也不敢強迫對方在京中來,而是把人送到谷中求治,這一回太子口中雖然應了下來,但心中卻是分毫把握也無,就算把人強搶來了,他要是寧死不願意治,哪怕你權勢逼人那也無可奈何。
君騫煜心中其實已經隱隱想到些什麼,只不過是不願意相信而已,此時安靜下來,內息在體內運轉一週,立刻就可以感覺到,原先那股阻滯的感覺已然消失,內息流轉順暢無比,原來那壓得他心頭沉甸甸的心腹大患已經完全沒有了。
到此刻他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呢?
恨恨地把目光轉向猶自睡得無知無覺的人身上:“我說過的,如果你做了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我絕不原諒你!”
可是下一刻,手掌卻小心翼翼地撫上她過於蒼白如同白瓷一般的臉:“可是,我又怎麼捨得呢?”
“真是傻瓜,穿著這麼多衣裳睡覺,怎麼睡得舒服呢?來,我給你除下來。”一件一件小心翼翼地把寧溪身上的嫁衣脫了下來,只剩下貼身的中衣,突然又想起什麼,“你最是愛乾淨了,每天都一定要沐浴之後才肯睡覺,既然我已經成為了你的夫君,也不能不管你,只好辛苦一些,幫一幫你了。”
突然揚聲道:“來人,備水,王妃要沐浴。”
候在門外的周平心中一喜,忙讓人進去看看:“是王妃醒了嗎?”
那丫鬟很快出來:“沒有。”
雖然滿腹疑團,但煜王的吩咐不得不從,很快便在淨室中備好了沐浴的水,君騫煜讓別人都出去,怕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只留下了一直近身伺候的大丫鬟芳芸。
只不過他幾乎大包大攬了所有的事,芳芸所做的也只不過就是在他騰不出手來的時候遞遞澡巾和澡豆而已,君騫煜手上的傷口並未癒合,在水中浸泡得久了,又有鮮血流了出來,在水中漾起一片詭異的紅霧。
芳芸忍不住道:“王爺,您的手……”
君騫煜恍若未聞,像對待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一般,一點一點地給她徹底清洗乾淨,用最柔軟的布巾擦乾身子,頭髮也慢慢地絞乾,然後讓人搬了一張椅子在院子裡的樹下,抱了寧溪坐在椅子上。
芳芸大著膽子上前相勸:“王爺,王妃她睡著呢,要不放到床上去?”
君騫煜摸了摸她的髮絲,柔聲道:“頭髮還潮著呢,這會兒去睡明天得頭疼了,對了,你去把妝臺上那瓶薔薇味的頭油拿出來,我給她潤一潤髮絲,不然明日醒來,這頭髮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