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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能聽得清清楚楚。

“聽說了嗎,最近皇后總是發了瘋一樣,一個人站在若耶橋上發呆,很多人都說她是想尋短見!”

“誰說不是呢,剛才我還瞧見她過去,不過她應該不會自殺,要跳早就跳了!”

“她一個人在哪裡嗎?”李奚若心下詫異,“皇上並沒有解除她的禁足令,她怎麼敢私自出蕊珠宮?”

轉念一想已經明白,那天晚上蕭城璧幾乎一劍要了皇后的命,眼下她只怕是心如死灰,又怎會在乎這一個小小的禁令!

一刻鐘後,她站在了皇后身邊。

若耶溪旁蒼竹依舊清潤,只是夏季清雅嬌豔的荷花已不見了蹤跡,兩岸蒹葭雪白,似連天水之間也染就了白茫茫的一片。

李奚若花顏一動,嬌豔的紅唇牽起些許弧度,側目凝著她,“皇后娘娘,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洛瑾萱秀眉微蹙,似感覺到有人和她說話,卻不曾轉頭去看,蒼白的容顏被素風吹襲,益發顯出幾分失魂落魄的神色,半晌喃喃道:“我……沒有刺殺皇上……我來看清容,她說她會告訴我為什麼!”

四下無人,李奚若只覺脊背發涼,難怪人人都說皇后瘋了,看她這個樣子真和瘋了差不了多少。

李奚若一笑,定了定神,歡聲說道:“原來你來看清容啊!我告訴你她在哪裡,你看那水裡面的那個影子,不正是她麼?”說著將手一指。

洛瑾萱順著她指的地方看下去,水光動盪,裡面映著的影子卻好似是自己。蹙眉正待發問,耳邊李奚若陰冷的聲音道:“娘娘,你到水底去見她吧!”語畢突然用力一推。

洛瑾萱尚不待驚撥出聲,整個人已跌落橋下,“砰”一聲,墜入冰冷的溪水之中。

寒水冰冷刺骨,一股一股從口鼻之中灌進去,洛瑾萱只覺全身又冷又痛,連同五臟六腑也攪在一起被冰刀亂劈,每吸一口氣都要嗆進去一大口水,漸漸的,軀體開始麻木,使不出絲毫力氣來。

“救我……城璧……救我……城璧……”

李奚若瞪大眼睛,瞧見她在溪中撲騰起大片水花,一時心間無比恐懼,無比後悔,朱唇張了張,想要喚侍衛來,卻強忍著不曾發出聲息。

驀然間,公主珠兒從竹林裡跑出來,在岸上大聲哭喊,“母后……快來人吶,快來人救我母后,母后……”

那天傍晚,含風殿殿門緊閉,珠兒哭著跑過去,踮起腳用力拍打著門,“父皇,父皇,母后快死了,她流了好多血,父皇,你快出來,珠兒好怕——”

哭喊聲震動了整個宮殿,手中的琉璃盞捏碎,蕭城璧霍然起身,剛走出去兩步卻驀然間站住。

“父皇,珠兒好怕,你快出來呀父皇,母后要死了,她要死了——”

哭喊聲再次撞進來,蕭城壁凝立不動,琉璃盞的碎片刺進了手掌中,淋漓鮮血合著幾滴熱淚灑了一地。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孩子哭累了,趴在門上一陣陣抽搐。

天色漸漸轉黯,小皇子跑出來抱住妹妹,“妹妹,我們回去吧,母后一個人好可憐,我們回去陪著她……”

珠兒放開手轉過身,片刻皺著眉抽泣道:“哥哥我走不動!”

小皇子蹲下身,“哥哥揹你!”

背上的珠兒仍在抽泣,小皇子淚眼模糊卻不曾出聲,兩個小小的身影在冷寂的夜色裡緩緩前行,路上除了風聲就只剩下空蕩蕩的腳步聲。

樹梢上鳥雀驚飛,珠兒小小的身軀禁不住一陣輕顫,尖叫出聲,“哥哥好黑我好怕!”

“不怕!”小皇子乾脆利落地答了一句,身軀卻也輕輕一顫,“今天謝叔叔教哥哥練武,哥哥練的可好了,妹妹什麼都不要怕,哥哥保護你。”

“嗯!”珠兒含著淚點了點頭,樹頂的鳥雀仍在飛,她抱緊哥哥的脖子咬著牙不再說話。

蕭瑟寒風吹起滿地落葉,枯樹後,蕭城璧緩緩走出來,凝著兩個孩兒嬌小的背影心下喃喃道:“麟兒珠兒不要怕,父皇送你們回去!”

寢帳裡洛瑾萱的臉色蒼白如雪,兩個孩兒皆在黎明之前便已支撐不下,被乳孃帶下去休息。

蕭城璧面色冷沉,太醫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娘娘小產後出血過多,眼下雖已止住,可是身體虛弱,血氣不足,能不能醒來下官實在是……難以斷言……”

蕭城璧默然不語,走過去摸著她的臉,柔聲道:“你曾經答應過我時時刻刻都不離開,若你食言,教我一個人如何走下去?”

他雙目一瞬不瞬,一滴眼淚卻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