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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紫丁香花樹搖曳,瑰麗猶如仙境,雪衣妖皇便被關在那樹叢裡的鎖妖陣中。
島主傅清愁面冷如冰,沉聲道:“此妖乃是修行上千年的瓊花妖皇,因為靈力崩散才被你抓來,可即便如此,能除掉他的至少是飛昇仙士,凡人用再多法器也無法將他誅殺,除非令他自己放棄生的念想!”
霍天英聽不大明白,皺眉道:“師父的意思是……”
傅清愁轉過身背對著他,“妖既化為人形,軀體能感受到的痛苦便也與凡人一樣,令一個凡人生不如死,並非難事!蘭煙島上見不得血腥,去牽飛月來吧!”說罷拂袖款款而去。
被拖出陣後,雪衣妖皇雙手被縛,倒在地上,一匹赤紅色駿馬被牽出來,正是傅清愁的坐騎飛月。
傅靈瑤水眸顫動,正不知傅清愁令人將坐騎牽來做什麼,飛月已如一團火紅的雲彩一樣朝雪衣妖皇飛馳而去,將近時抬起前蹄重重地踏在他雙膝上——
膝骨碎裂的聲音如此清晰,甚至蓋過了馬鳴!
傅靈瑤驚呼一聲,只覺頭痛欲裂,禁不止閉上了眼。
接著又是一聲駿馬嘶鳴,飛月前蹄又高高抬起,踏斷了妖皇的腰骨。
萎落在塵土中的雪衣妖皇髮絲散亂,滿額汗珠,膝骨粉碎,腰骨折斷,連極度疼痛時的痙攣之態也做不出,平直地躺在地上,側頭看著人群裡的黃衫少女。
傅靈瑤本已滿含淚水,接觸到他射來的目光,禁不住全身痙攣,失聲大哭起來——原來傅清愁所說的見不得血腥,便是要令飛月將他全身骨頭踩成碎屑!
“好殘忍!”水溶溶急抱住她的頭,攙扶著她轉身蹣跚而去。
身後飛月又一聲嘶鳴,這次踏的部位是胸膛!
傅靈瑤眼前一黑,昏厥過去,羽睫上沾著的淚珠顫了幾下滑落臉頰。
“溶溶,我喜歡一個人,他長的比天底下任何一個男人都好看,他很溫柔,很安靜,他的懷裡很暖,就算是再冷的夜晚,他抱著我,我也能安穩的睡上一整夜!”
半年以前,霍天英向她表白,她無言以對匆匆跑開,當天晚上在庭院裡望著明月對水溶溶講起了心事。
“世上會有這樣的男人麼?”水溶溶滿臉疑惑,“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可聽起來好像不是霍師兄!”
傅靈瑤淚珠沾了滿臉,緩緩道:“他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水溶溶知道,傅靈瑤來島上五年,經常會一個人躲到一個地方去,而那個地方是一座石頭壘成的墳墓,那裡面睡著的難道就是她的心上人?
直到此刻,她才醒悟過來,難道靈瑤喜歡的竟是這個絕世妖皇——
儘管白天幾乎被踏成一灘爛泥,入夜以後,雪衣妖皇依舊被困在鎖妖陣中,瓊花在夜間盛開,故而妖皇的靈力會在夜間重新凝聚,身體所受的傷也會慢慢恢復。
千年妖靈本沒那麼容易放棄生的慾念,一計不成,傅清愁又命霍天英動用嗜血蠱,欲明天一試。
傅靈瑤昏睡到半夜才醒過來,漫天月華照進屋中,不知做了怎樣的夢,醒時眼角猶帶著淚。
子夜的庭院中空無一人,鎖妖陣周圍紫光流離。
雪衣妖皇尚未痊癒,面色蒼白,瞧起來仍有幾分虛弱。
傅靈瑤站在陣外,兩相凝望,半晌緩緩開口道:“你……恨我是嗎?若不是我當初用紫雨重傷你,你的靈力就不會潰散,更加不會被抓到這裡來!”
雪衣妖皇想了想,皺眉道:“你忘了,我沒有心的,如何能去恨你?”
傅靈瑤咬唇,淚眼模糊,“你告訴我,五年前,你有沒有和那些妖怪一起,殺過我的家人?你有沒有殺過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
雪衣妖皇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從不殺人……”
“那麼,”淚水流到了嘴角,聲音也斷斷續續,“你當初為什麼要救我?”
“我不知道!”雪衣妖皇依舊搖頭,“只知道這裡好空,空的好難受!而且我每次看到你都會這樣,究竟是因為什麼?”
鎖妖陣雖然號稱蘭煙島上最強陣法,然則傅靈瑤有仙器紫雨在手,勉強將其破掉,只是紫雨也和陣法一起毀去了。
“我救你出去!”傅靈瑤拔劍又將鎖在他身上的鐵鏈斬斷,拉著他的手,狂奔到島嶼邊緣。
背後忽襲來一陣陰風,接著背上一陣劇痛,寶劍落地,人也被妖皇抱在了懷裡。
一群人浩浩蕩蕩追來,傅清愁為首,身側的霍天英面色複雜,而水溶溶則一臉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