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越過林子銘時面無表情地對他說道,隨後走向了自己的駿馬,翻身而上,馭馬上了官道,再也不曾給他們一個眼神。
“李不凡,你混蛋!”,身後傳來靳月婉撕心裂肺的哭喊,李不凡攥緊了馬韁繩,用力一夾馬肚,駿馬頃刻間便跑了起來,只見一個白花花的馬屁股上一截挺拔的背影,轉瞬消失。
李不凡心痛嗎,當然痛。那是陪伴他十幾年唯一的女人,可是李不凡他愛嗎?他不知何為愛……
山河破碎,蒼生流離,你浴血沙場,也不該有愛……
在他最渴望愛情的年紀里老天不曾讓他遇見過,卻在山河破碎兵荒馬亂的時候讓他遇上靳月婉,她聰慧堅強,對他痴心不悔,可惜那時的李不凡,他有稚子,有家仇,有國恨,心裡已經放不下兒女情長。
最後李不凡左臉頂著一個巴掌印自己一個人來了飛鶴樓,林素已經等了他一盞茶的時間了,等他掀開紗簾走進包廂的時候,一身錦白綢緞長袍的林素聞聲轉身,目光掠過他臉上的手指印,朝他笑道:“李公子請坐”
“在下來遲,還望林大人贖罪”,李不凡撩起衣襬在檀木圓凳上坐下,面色如常地說道。
“無妨,我也難得有空出來,多坐一會兒也是無妨”,林素溫和地笑道,說罷竟是親自動起了手泡茶,看他動作極為熟稔,每一步都似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直到他將茶泡好,他才動作優雅地在李不凡對面坐下,“李公子倒是同傳言中有些不大一樣”,林素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他的左臉。
“傳言皆有出處,有些違實也是正常”,李不凡神色坦然地看向林素,伸手接過了林素遞出的一盞茶,“多謝”
“是啊,傳言是否屬實,還是要取決於出處”,林素突然頓了一下,才又繼續說道:“取決於,用意”
李不凡端起茶盞輕輕用茶蓋撥了撥水面上的茶葉,聽完林素的話,他便放下了有些微燙的的茶水,對著林素說道:“林大人有話,不妨直說,在下今日前來正是為當面答謝林大人,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林素見狀笑了笑,“李公子所創的槍法在下已是有幸觀之,實為不可多得的上乘槍法”,其實他早就看過那套槍法了,他雖是文人,卻是個文武雙全的,軍營裡每天都在練習的那套槍法,分明是強勁霸道,與舞蹈完全不沾邊。
“林大人謬讚了”,李不凡語氣謙遜地說道,關於林素,其實他知道的挺多的,知道他其實是個很有志向的人,知道他其實文武雙全,知道他其實,也是反對皇帝專權的。
只可惜,上一世的林素因為勸諫皇帝與焱軍力戰到底,被皇帝罷免了官職,被免職還家的林素內心積鬱,寫下了許多愛國詩詞,後來南朝滅亡,林家滿門殉葬。林素所創作的詩作被當時新南朝的文人們收整合冊,廣為傳播。
就連李不凡也不例外,他也讀過林素的詩,所以對林素其人,他並不算陌生。
“此茶是蒙國使者進獻,李公子可以嚐嚐”,此時李不凡面前的茶水也已經涼的差不多了,林素便出言提醒道。
既然是蒙國使者進獻的茶葉,卻能被林素拿出來招待他,看來南帝不止不肯再召見他們,連他們的禮物都不收了,這是鐵了心的要袖手旁觀了。
李不凡依言端起了茶杯,茶杯中浮晃著一抹淡碧,幾縷輕煙散著溫熱,待他湊近了嘴邊,輕輕一抿,便感覺到舌尖微甜,一股茶香慢慢從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說不出的輕鬆快慰。
“好茶”,李不凡簡單說道。他雖然是個不懂茶的,但是好壞還能品出來的。
“蒙國地域雖小,然山田居多,所謂高山出好茶,進獻之物更是好中之好了”,說著林素也端起了一杯茶悠悠喝了起來。
提到蒙國,這就是政治敏感話題了,李不凡默了默不再接話,南帝的決定,此時誰也改變不了。包廂中陷入了安靜,只聽得茶水燒開的咕咕聲。
“李少將出身將門,一直在軍營磨礪,不知對南朝軍隊瞭解多少?”,林素突然發問,目光注視著李不凡,發現對方竟是沒有絲毫的驚訝,他其實聽懂自己的意思了,只是不願答話,林素略微蹙眉,卻是不願放過他,繼續追問道:“南朝可有強軍?”
六年前林素進士及第,因著林家歷代先祖留下的名聲,他很容易便任職中書,後又憑藉出眾的文采一路坐到中書舍人,對於南朝軍事他知之不多,但是他實在無法想象,南朝泱泱大國,難道當真就沒有一支戰力嗎?那麼多地方軍,是否真的如傳言那般不堪?
須知蒙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