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頓在椅內,臉色忽青忽白,很是難看,好容易穩定控制住情緒,勉強笑了笑,又趕緊手絹捂住眼睛,
“你我朋友一場,我又怎會與你計較這個!外邊現在怎麼傳,我都知道!再難聽的話也聽聞過。我強大的免疫力哪裡是你這麼不經意一提就能摧毀得了的?謝小風,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素服女人看著她強顏歡笑的模樣更覺心酸,轉頭偷偷抹了抹眼淚,回過臉,也逼迫著換上一副平靜的面具,
“你自己能看開就好……”安慰的話不知怎麼繼續,就自然把話題轉移,
“我今天戴孝前來的真正目的不是為了請求你幫忙告狀那人而來,而是……”
“怎麼?你打算就這麼放過那壞蛋了?他可是殺害你姐姐的兇手!”純真的她此刻完全忘了自己的不痛快,徹底陷入別人的問題之中。
“當然不。可是,我並不準備當一個到要到官府去高發一位皇子阿哥醜事的傻瓜。”謝小風的眼裡又露出非同尋常的神采,像是籠罩住一片山水的濃厚大霧,讓人感覺如墜雲裡霧裡般地捉摸不透。很縹緲。
“什麼?那人……也是一位阿哥?”也字剛脫口,小蝶的臉又紅了。
不過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的謝小風顯然進入到憤怒的回憶中去。
“不錯。”
“誰?”
“除了那位人稱‘賢王’的阿哥,還會有誰?”
“胤禩?”年小蝶記憶當中的一些碎片連線,方苞壽宴上八阿哥為何特別照顧這位已經化為香魂的京城第一旦角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看著眼前的謝小風,我們女主角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相似的面孔。很難想象那花一般的溫柔女子這麼快就隨風消失了。而不久前,還是身邊活生生的存在。
“你打算怎麼辦?”在她唯一的女性朋友身上,報仇的氣味被她輕易捕捉。好像草原上食肉狩獵動物瞪著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在夜晚出動一般的警覺。接著長篇大段的說教悄悄開始打腹稿。開玩笑,如果她敢說仇恨成了她今後活下去的唯一信念的話,那麼這種極為荒唐愚蠢的信念就必須由她來打破粉碎。
小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向她透露出不少過程和資訊。簡單描繪了姐姐小云與胤禩相識的過程,敘述了八阿哥為了利誘門人隆科多視姐姐為玩物相贈的伎倆,跟著低聲道出姐姐上吊自盡的結局。
“其實,這些事和你及你哥哥也雜繞些許干係。你別打斷,讓我說……”
“胤禩為了能誘使隆科多早早緝拿昔日的下屬一個叫英祿的人,才特地拿姐姐當餌。而八阿哥之所以要制住英祿,據說好像是要透過他拿捏住你哥哥年羹堯的什麼把柄……嗯,對了,好像是關於什麼八百萬兩銀票,什麼賄賂的,當時我也沒細聽。但是抱存了通知你和救姐姐的希望,我特地趕往四爺府邸,巧遇了田文鏡大人,告知了他。原本希冀兩全其美的計劃卻又被遲來一步的救兵給耽擱了……”
“你先前怎麼不直接來找我?”
“我當時急得沒了主意,只想著直接往你哥哥常在的雍親王府邸送信,哪裡想到直接來年府?”
短暫嘆息後,小風繼續,
“隆科多究竟搶先一步,遵照八阿哥的意思辦了。逮住了英祿的他毫不知恥地就要往姐姐房裡闖,我躲在一邊著急,想要攔住他,卻發現姐姐已經……”話說到這裡,停住,掩面忍住眼淚,
“真是造孽啊,她肚子裡還殘留著活生生的一條命哪!”
年小蝶捂著嘴巴低叫一聲,下意識地捂住肚子,隱隱不安。不禁向她詢問當天詳細的情形。
“可恨的隆科多非但扣押了英祿,還連帶著田文鏡大人和一個小孩兒也抓了,弄得後來四爺府裡邊來要人的叫多鐸的侍衛沒鼻子沒臉的,壓根問不到田大人和那小孩兒的下落。唉,那天我偷偷趴著門縫兒看的,可嚇人呢!不光這些官場上的各個大人手段兇狠,就連田大人帶的那個小孩兒也好像發了瘋一般!一見著英祿,就往他身上撲!準確地說,像要和他拼命似地……”
小蝶動動嘴皮,知道她說的是李燦英,忍住解釋的衝動,繼續聽。
“後來田文鏡搶過來想拉開,卻被隆科多打傷了,小孩兒發了瘋似地對著英祿撕咬,而瘦猴般的男人也開始對小孩兒還擊,兩人都受了很重的傷。那時,那位賢明的八王爺就這麼笑嘻嘻地看著,好像高高在上領略人世間一切痛苦醜惡的神靈一般,無動於衷地端坐在椅上觀看。好像打架的不是人,而是雞,是狗,是畜生!老天,我永遠忘不了那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