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響尾蛇在沙漠中游走的聲音又重複了遍此刻他心中最在意的疑問。
她憤怒地死死咬住嘴唇,冷著臉盯住他的眼睛。他卻周身掛著一副拎著鳥籠在衚衕裡閒逛的輕鬆姿態,眯起眼角,斜睨她此刻的模樣,雙唇翕動,似乎像是要把漂浮在她周圍帶著她氣息的空氣咀嚼到嘴中,細細品味似的。
輕佻地伸出手指,騷動了一縷她耳邊的碎髮,他冷笑,“怎麼,這種事,這麼不好說麼?連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保、密?”
無恥!她心中的火苗被點燃。低吟一聲,朝他揮出了拳頭。然而,黃雀最激烈的反抗抵不過鷹隼若無其事的一擊。看也沒看,他就把她的雙手包裹住,反扣在她背後。
該死的,比力氣,她顯然不佔上風。此時,男人方才所言“資格”兩字閃入女人的頭腦,小蝶急中生智。對著男人低喝一聲,叫他跪下。這是威嚴、驕傲又帶著絕對自信的呼喚。給沉湎在肉、體、渴望中的雄性動物以當頭棒喝。年羹堯愣住。
“跪下,我以年妃的身份命令你,跪下!”說出這句話的她臉色是那樣決絕,聲音是那樣輕。
詭秘的微笑浮現在男人的嘴角。她的聰慧被他忽略,成了最終決定這場對峙的關鍵要素。彎曲膝蓋,跪在她腳邊,一種更加猛烈,更加迫切的空虛把他的心牢牢佔據,狠狠撕裂。
“臣年羹堯叩見年妃娘娘!”
他一個字一個字說出這句話,接著抬起頭,接著故意用嘲諷的語氣反問她問娘娘有何訓斥。
呵呵,這就是他和她之間不得不存在的相處方式呵!忍受他針扎般狠絕的目光,接受他跪拜式的禮節,面對他挑釁滋事的言語。這樣的人,就是她心中盤旋了無數遍的那個情郎嗎?慘白著臉,她繼續讓理智做主。
剛想開口,忽然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小蝶開門一看,來的是常喜。小太監站在門外說是來口宣皇上的旨意,在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開篇盡叫年羹堯、小蝶正聽得面面相覷的駢文儷句之後,聖旨的真實用意才被點明。
“年妃娘娘,還不快叩謝皇上的豐厚的賞賜?”原來,雍正是藉著那拉氏病癒的事情對小蝶多加賞賜。常喜話音剛落,端著蓋著紅布托盤的太監宮女一個個接踵而至,陸續走進小蝶與年羹堯的視線。
“瞧瞧,大將軍,皇上對娘娘多麼體貼!”常喜一邊討好地朝年羹堯拱手,一邊含笑接過遞到掌心的銀票,等把銀票在胸前衣襟放好,這小太監喝斥身邊與他同為下人的人的聲音也就變得更大了。“慢慢騰騰,磨磨蹭蹭的,你們一幫作死的都沒吃飯哪!沒聽見萬歲爺特意的交待?讓你們不要打攪了娘娘、大將軍的兄妹相敘?動作還這麼慢!喂,說你呢!快點!還有你……眼神伶俐些……摔壞了萬歲爺賞賜給娘娘的東西……小心你人頭落地!”
“娘娘……您看……這是皇上為您挑選的江南貢緞……皇上說了……娘娘喜歡素雅顏色的……您看……這淡淡的米黃色……多麼溫暖……這布匹上刺繡的……米粒般的小花……多麼別緻……還有……這一些是唐宋時期的一些字畫……皇上說了……娘娘不愛古玩珍寶……偏好文墨一類的……哎喲……您再看……這是萬歲爺特地從徽州給您找來的古檀香墨……據說這種墨塊能散發出天然木料的香味……書寫起來異常流暢……還有還有……這裡裝的是純白色羊羔皮做的一件皮襖……皇上說了……天氣轉涼……娘娘素來手腳畏寒……還有……最後這匣子裡裝的是法蘭西剛剛進貢來的一件稀罕事物……耿妃娘娘方才討要……萬歲爺沒給……說是要單獨交給娘娘的……”
走到小蝶身旁交待完所有禮品的常喜,遂把一個鑲著異域風情花紋的木頭匣子交到小蝶手上,然後,就預備告退。才轉身,就被小蝶一把拉住,把匣子塞回他的手裡。等一干太監宮女紛紛退下之後,小蝶才冷著臉對常喜說出她的拒絕。指著擺放在桌上的貢緞、字畫、香墨,皮襖她叫他統統搬回去。小太監苦了臉,讓娘娘不要害他,小蝶哪裡肯聽,說若是常喜為難,她直接去找皇上去說明。常喜更是難辦,陰沉著眼睛直向杵在一旁半晌沒說話的年羹堯使眼色。年羹堯立即回覆了他,拍著小太監的肩膀,對他點點頭,叫他放心。同時,順勢把他手裡的匣子接過。反覆唸叨著多謝大將軍救命的小太監立即貓著身子,一溜煙跑出了小蝶的屋門,飛一般的消失在閒梳院的門口。速度之快令人稱奇。
“何苦為難這些人,他們不過是替人當差、聽人使喚的……”他勸慰的話才開頭,就立即惹得她赤紅了眼睛。
“那你為什麼要為難我呢?”小蝶朝年羹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