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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是該相信九門提督大人,還是該相信一個連真實身份都不能被你確認的陌生人呢?”

“提督大人說的就必定是實情嗎?畢竟,到現在為止,我們都沒能親眼見到過十四爺!”

“……”

議論中的人潮失去了戰鬥力。隆科多被晾在一邊,

“你怎麼來了?”胤禛皺眉盯住李燦英的眼睛。少年站起身走過來,低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咬緊嘴唇,卻是沒有立即開口。

等不及燦英無關緊要的回答,允祥殺豬般的嚎叫響起。他指著半躺在地上的男人,神色驚慌。“血……血……年……年羹堯……他……他流了這樣多的血!”這個灑脫不羈的性情男兒半蹲在年羹堯身旁,注視著對方破了一個窟窿的胸膛,打量著那蒼白如紙的臉龐,盯了會兒發紫的嘴唇,哆嗦在胸膛上顫抖的那隻羽箭勾引出他的全部傷心。允祥深受刺激,淚水奪眶而出。

他抱住年羹堯,大聲叫喚起他的名字。試圖用這樣單純卻又近乎愚蠢的方法將已陷入昏迷的男人喚醒。

在李燦英加入後的六人小組裡,甚至連剛剛到來的燦英也為此表現出適當的悲哀與同情。英雄式自我犧牲的偉大總能激發出人們心底裡的感情。這種高尚的情操無論在哪個朝代都不會過期。善良始終是大多數人的天性。

然而,少數人卻不是這樣認為。

此時此刻,胤禛依舊只拿眼睛盯住自己面前被年羹堯傷情奪去注意力的李燦英。似乎等待這個少年的回答成了他當下最不得不做的事情。舒適地吸了口周圍的空氣,遙望了眼周圍被隆科多招手叫回去的人群的身影,咀嚼著十三方才的某些話,胤禛感到擠壓在心頭的大石塊被搬離。體內的靈魂又能暢快呼吸。

年羹堯的臉色越來越白。更多的止不住的泉湧般的液體從他的胸口迸發。慘淡的臉龐與渾身浸染的顏色成了鮮明的對比。隨著象徵生命力量的鮮血的與他身體的脫離,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啊,四哥,我們該不該為他拔下這支堵在他心口的箭?”

胤禛橫了神色激動的允祥一眼,思忖中沒有說話。他的這種沉默理所當然被善良的一方理解為擔憂。李燦英很快打斷允祥,“不,十三爺,你看,箭戳得那樣深,如果冒然拔出,很可能會叫年將軍當場就……就……”

燦英下邊隱沒的話令胤禛興奮起來,撲閃的、抖動的火苗悄悄在他眼裡燃燒。如此深切恨過一個人、要對方在世上消失的感覺還是第一次被胤禛這樣完美地體味。麻麻癢癢如小蟲子啃噬般的滋味掠過他的心頭,瘋狂的、不可撲滅的慾望逐漸掌握住他,把他體內最後一滴純淨的水滴吸食乾淨。沉重的黑幕被拉下。

“拔出羽箭……”胤禛發出這樣不可思議的命令。

“可是……”燦英將含在嘴裡的話吞了下去,同樣不再疑問的還有其他兩個侍衛;年羹堯的手腳開始劇烈顫抖,那張原本英俊的臉孔開始扭曲。一聲聲宛如人斷氣前的呻、吟徘徊在他頭頂的空氣裡。一些看不見,卻又確實存在的東西把他籠罩。死亡正一點點向他靠近。

允祥吐出其他人一致預設卻沒說出口的結論,“他看起來快不行了。”握緊拳頭,站起身,允祥把臉調轉過去,瞥了眼遠處隆科多又站在人群中煽動蠱惑的模樣,揪心的悲憤湧上他心頭。方才,只有靠年羹堯靠得最近的他才聽見這位即將逝去男人嘴裡咕噥的字眼。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允祥怎麼也沒想到,作為獵殺目標,年羹堯能在生死關頭,做出和自己一樣的舉動。將忠義看得比性命更重要的人,才配稱為俠者。這條曾埋藏在允祥心中多年的信條如今竟被這樣一個人徹底地、不留餘地地體現出來,對此,允祥的心無論如何不能平靜。相同的價值觀一下子把年羹堯與他拉得很近。他從沒有像此刻這樣敬愛一個人。靈魂的惺惺相惜順理成章地引發出同情。略微思索之間,他正要回頭找胤禛說話,不料背後的燦英大叫起來。

“年將軍……他……他似乎是在喊什麼人……你們仔細聽……他……他似乎在叫……叫誰……”

“是心採公主?”

“是家裡的老人?”

兩個侍衛胡亂的猜測都被年羹堯僵硬住一動不動的腦袋給否定。

“啊……我聽清楚了……年將軍……你是在叫……在叫……小……”燦英大聲又激動的話立即被胤禛打斷,拉長著臉,胤禛冷卻著嗓音又重複問了一遍方才他問少年的問題。

“啊,皇上,我之所以會到這兒來,是因為……是因為……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