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淡然,凡事皆是不受干擾的模樣。
海棠當務之急,要解決的便是她。
“咳咳!”這幾日不斷的變著嗓子說話散佈訊息,海棠覺得嗓子有幾分的難受。學習間更是不斷的喝水,希望緩解不適。
“海棠怎麼了?看你這幾日嗓子似乎不適。”同屆的瑤瑤問道。
海棠與瑤瑤處的還可以,瑤瑤是幾個新宮女中手藝最好的,於嬤嬤將兩人安排在一起,自是希望瑤瑤能夠多帶動些海棠。
然前些日子瑤瑤心情浮躁,倒是也沒有怎麼幫上海棠。
海棠聽到瑤瑤問她,點頭:“你也知道,咱們所有人之中,唯我一個從未學過刺繡,再不將勤補拙,可是要拖累大夥兒的。我這越發的急切,嗓子便是不舒服起來。我每每上火,嗓子都要不適許久。”
“這針線活計,並非一朝一夕,你也莫要想的太多,只仔細學便好,欲速則不達。”於嬤嬤不知何時來到兩人身後,言語溫和。
“謝嬤嬤指點,奴婢自然也是知曉這個道理,但是知道歸知道,總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身體的自然反應的。”說罷靦腆一笑。
她這般說,旁人如何不了然,都是笑。
是啊,許多事情,知道歸知道,總是不能控制住身體的自然反應。
於嬤嬤也是笑,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
“我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已經進宮四年了,如今看你,竟是回想起當年初入宮時的情景。”
若說這於嬤嬤,海棠倒是果真分析對了,她見不得有人將這刺繡手藝當做兒戲。所以眾人心情浮動的時候,她是心裡極為不喜的,覺得她們dian wu了這門手藝。
於嬤嬤本是出自江南刺繡世家,不過因著幼年之時家中遭逢鉅變,便是進宮為奴,這一晃,竟也幾十年過去了。
年幼之時雖有涉獵,但是終究不是正統,這幾十年來雖然她不斷精益求精,可仍是擔不起她刺繡世家的名頭。
有時便是如此,即便是付出了十分的努力,可是差那一分天賦,一切也是枉然。
在於嬤嬤看來,這秋海棠也是這樣的人。
她們這批新宮女來的日子不長,但是她的努力她倒是看在眼裡,活到她這般年紀,自然對她們是不會全然信任的。可是也恰巧了,這傳出了內務府挑選宮女的事兒,一時間人心惶惶,再看這些人,唯秋海棠一如既往,不禁更是滿意幾分。
又看她雖是努力,但是進展不大,便是想到初時進宮的自己,饒自己努力十分,可是總是差那一分的天賦。
“嬤嬤手藝這麼好,初進宮自然也是與海棠不同的。”
於嬤嬤笑了笑。不再說話。
見不遠處的兩個宮女暗自嘀咕,於嬤嬤眼中有幾分嚴厲。
“你們嘀咕什麼呢!”
這屋子就是這般的大,每人的小動作於嬤嬤都是能夠看在眼中的。
其中一名宮女連忙回道:“稟嬤嬤,是奴婢的金絲線找不到了,有些急切,便問小荷有沒有看到。”
這房裡是每兩人坐在一起。
又想了下,補充:“先前奴婢還用了。竟是一時大意,忘記放在何處。”
言語間有些羞愧。
“啟稟嬤嬤。”海棠聲音不大,但是倒讓所有人都能聽得見。
“哦?”於嬤嬤看她,不曉得她要說什麼。
“啟稟嬤嬤,奴婢看見,金絲線粘在芳姐姐的袖子上。”
眾人皆是望去,可不正是如此,芳芳連忙抬起胳膊,果真如此。
她也太不小心了。
“你與她離的甚遠,倒是觀察細緻。”於嬤嬤點頭,看樣子對海棠更為滿意幾分。
“奴婢小時家中有些貧瘠,常出去打些零工,如若不觀察細微,怕是早就讓人攆回家了。”說話間不見辛酸,倒是似回憶起有趣的往事。
於嬤嬤笑了出來。
“往日看你不怎麼愛說話,倒是不想,你也是個促狹的性子。”
眾人都是抿嘴笑。
笑夠了,於嬤嬤話說的似是而非:“這觀察細緻入微,也是好事。你針線手藝雖不如旁人,但是總是也有自己的優點。細緻、沉穩,不因外物的變化而胡亂動搖。”
海棠明白,這是用話間接的敲打眾人。
於嬤嬤這番話倒是有點將她放在火上烤的意思。
不過她並不反駁,雖然團結大家極為重要,但是她也不能忘了,先要搞定於嬤嬤,才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