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立起來了,這回去遲遲沒有攻擊,支稜著耳朵,像是聽到了什麼聲響,猛地從視窗跳了出去。
“好妹妹,良藥苦口,你就喝了吧。”
紅紈舀了一勺黑褐色的藥汁,送至洛青嵐唇邊,她動彈不得,鼻尖縈繞的苦澀滋味,讓她胃中一陣翻騰。
“紅紈將軍,你別……”
張軒的話被紅紈一個眼神打斷,那種叫人看著膽戰心驚的冷眼,好可怕。
“小殿下,我看你還是出去吧,男女授受不親,你一個大男人,總在妹妹屋子裡待著,傳出去總歸是不好。”
精緻的勺子攪拌著已經微涼的藥汁,黑褐色的液體就翻滾著,看得洛青嵐又是一陣噁心。
“雖然妹妹這名聲說出去也不見得有多好聽,但小殿下要真想有什麼作為,還是低調些好。”
這個紅紈將軍是個兩面派,當著定北侯還有些溫婉賢淑的樣子,揹著他那就是個母夜叉,那張美豔逼人的臉,配著她那惹人厭的表情,活脫脫就是一個蛇蠍美人。
張軒心中惡寒,不言語也不離開,也沒有搶奪她手中藥碗的勇氣。
洛青嵐昏迷時,他也養著傷,被北辰燁打出的內傷,到如今還沒好透呢。是以他並不知道她的藥是誰所煎又是誰所喂,現在見了紅紈,就不自覺的有絲心疼,同時看著那碗藥又有點不安,惡毒陰狠如紅紈,會不會在藥中動手腳?
院子裡傳來雪狼的嚎叫,不多一會兒虛掩的房門就被人踢開了,力道大得驚人,那古樸的木門竟然歪斜著,壞掉了。
是北辰燁。
紅紈的手抖了一下,藥汁灑出一星半點,她眸間就帶著幾許幽怨,很快就掩了去,換上了溫柔如水的笑意。
“阿燁,你怎麼來了?”她問,順手自以為不著痕跡地接了洛青嵐穴道。
“我為何而來,你會不知?”北辰燁陰沉著臉,帶著門口的寒氣走到床邊,目光陰鷙的盯著紅紈手中的藥碗。
“阿燁這話什麼意思,雖說你我二人相識甚早,眼瞅著就要喜結連理,可我再瞭解你,也不是你心中的蟲子,哪裡知道你在想些什麼?”紅紈捧著藥碗,故作鎮定道,“喏,你來得正好,妹妹也不肯吃藥,往日也是你監督著她服用的,你看怎麼辦吧。”
北辰燁自進屋起,目光就沒有落在洛青嵐身上,而方才還口口聲聲都是他的她,這時也只是看著他,靜靜的不說話。
“不肯吃藥?”他挑眉,冷漠如斯。
“是啊,非嚷著要見你呢,也不只是要說些什麼,”紅紈碰了碰洛青嵐肩膀,道,“妹妹,如今阿燁來了,你要說些什麼,就開口啊。”
此時出了門的尋才回來,走路時晃晃悠悠的,看見北辰燁時,紫眸流露出淡淡的懼意,這個兇悍的大傢伙,剛剛似乎是捱了打。
“你想見我?”北辰燁坐到床邊,單手挑起洛青嵐的下巴,漠然好似個陌生人,輕佻中帶著點邪肆,唯獨沒有曾經的深情和熾熱。
“燁……”她張口就有些哽咽了,妖精的驕傲,讓她不再說話,唯恐在他在紅紈面前落下淚來。
“有話要問我?”他湊近了她,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撲面而來,燙得她想哭,這個男人,不像她的北辰燁。
“為何不說話?”他又問,手下用力了些,邪肆的勾起嘴角,冷笑道,“不吃藥,是在等我餵你嗎?”
“我不想喝,很苦。”洛青嵐說,認真的更想哭了,如果是北辰燁,他是捨不得她吃苦的。
“很苦?”北辰燁揚手,紅紈立刻把藥丸放在他攤開的手中。
他喝了一口,微微蹙眉,道:“果然是有些苦,可是……”
他話鋒一轉,捏著她下巴的手一緊,強行撬開她的嘴,冷冷的說:“由不得你,紈兒煎的藥,你就要一滴不剩的喝下去。”
“只是因為這樣嗎?”洛青嵐在他把藥碗湊到她嘴邊時,倔強的問他,“不是因為你擔心我的傷勢,希望我快點好起來,只是因為這藥是紅紈煎的,哪怕有毒,你也要我喝下去,是嗎?”
北辰燁的心痛得尖銳,但面上卻冷硬而殘忍,他說:“紈兒好心救你,她煎的藥怎麼會有毒?若真是這樣,那日她就不會救你,她天性良善,你無須多疑,喝藥。”
“如果有呢?如果有毒呢?你也要我喝嗎?只要,是紅紈的毒。”洛青嵐就問。
他說:“是。”
“那好,你餵我吧,”洛青嵐說,“就算是毒也好,你餵我,我就喝。”
除了手背上跳動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