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下午我們去弄些石灰過來。”
夏木槿在心底折算了下日期,便是朝沈慕寒說道。
這時代的石灰並不好弄,而有了他那便就是一句話的事了。
“這些罈子要埋在石灰裡麼?”
沈慕寒看著這些精緻的小酒罈,眉頭蹙了蹙,便是問道。
夏木槿卻是噗嗤一聲笑了:
“不是,還有兩個月便要過端午節了,我打算做皮蛋和鹽蛋。”
“。。。。。。”
皮蛋鹽蛋?又是啥玩意?
“槿兒,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在這方面一點都幫不上忙。。。。。。”
沈慕寒第一次為自己擔心,感覺自己弱爆了,夏木槿就像是一個謎,他一天一天去探究,可越到深處卻發現這個謎越無法解開,在戰場上,他可以獨挑千軍,可是在這田地之上,他除了摘菜挖魚塘便什麼也不會。
“大叔,每個人生來的責任都不同,若都是萬能的,這個世界不就會被顛覆麼?況且,你是百姓們心中最強大的戰神,將軍,又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你的沒用要從何說起?”
夏木槿因為他的話微微一愣,隨即,心像是被灌了蜜那般甜,可說的也是實話。
也許,當他在村裡公佈身份之後,大家會嘲笑自己,麻雀飛上枝頭當鳳凰,也會受到世人的非議,可是她喜歡,嘴巴長在別人臉上,她左右不了,而沈慕寒卻也早想到這一步,所以便是處處謙讓,不止是壓低了自己的身份來配合她,對待自己的家人甚至甚過自己的家人,緊是這份第一無二的情,她便已經滿足了。
沈慕寒料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眸光緊緊鎖著她清秀的小臉,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
弄了一個上午,夏木槿裝滿了整整五十壇,沈慕寒則一直陪著他,蓋蓋子密封,直到夏桔花進來做午飯,兩人才起身離開。
而這一出門,夏大娘就迎了上來,一臉怪異,見了夏木槿,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娘,這是怎麼了?”
夏木槿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怪異,便是輕聲問道。
“槿兒。。。聽說彩蓮這孩子早產了,孩子也沒活過來,娘。。想去去看看。”
畢竟是做孃的,這一早事情就傳開了,她是剛才去了六嬸家才聽說的,此刻,卻是同情起來,剛回來時也遇到周家人了,可一個個跟沒事一樣,馮三娘那為人她知道,所以才有此想法的。
都說一孕傻三年,自己娘估計就是這樣吧,夏木槿搖了搖頭,卻是道:
“娘,您這一去,別人還以為您是去攀富貴呢,畢竟這馮六郎可是皇帝欽點的狀元,加上之前兩家的事,這不是要將您女兒我往火坑推麼?”
夏木槿這麼一說,夏大娘拍著腦袋恍然大悟,還好,她先過來問了,不然,還真會害了自己女兒。
“你瞧瞧我,不是老糊塗了麼?”
“。。。。。。”
午飯過後,沈慕寒便帶著夏木槿出去了。
*
“你很怕我?還是我長著一副吃人的兇相。”
已經好幾天了,沈慕青對這個破相的言舟晚已是忍無可忍了,每次都用可憐又傾慕的眼神看他,可他看過去,她又立馬轉移視線,他琢磨了好幾天,自認為不認識這樣一個女子。
而且她臉上那細綴似乎在掩蓋著什麼不堪的過往。
當然,他不會對這樣一女子上心,只是討厭別人在背後用這樣猥瑣的眼神看他,今日,便是當著她的面問個清楚。
夏木槿她們吃完飯就出去辦事了,夏桔花在收拾碗筷,而她則將幾十個罈子搬進了雜屋,並一一擺好,待她忙完,剛轉身,便見沈慕青就這麼依著門交臂站著,眸底是她讀不懂的深邃與厭惡。
言舟晚有些慌亂,一雙水眸還是直視著他,雋美深刻的五官,令她的心微微縮緊,頓了頓,才故作鎮定道:
“沈二爺說什麼民女不懂,若是沒事便不要杵在門口當門神了,擋了民女的路。”
她知道,那年過後他們之間便有一道邁步過去的界限,這界限使得她無地自容,更加的配不上當年清雅卓然的少年,儘管,他們彼此早已不是彼此了,可午夜夢迴,想起那時的誓言,心依舊會悸動。
她沒想到還會相遇,更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方式,只不過,她記得他,而他卻不記得她。
此刻,聽著他疏離而冰冷的言語,心,驀地一陣刺疼,明知一切都只是奢望,可依舊會想要多看一眼,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