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形勢越來越不利,喬御史只能再次開口舊話重提“所謂百密一疏,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微臣也不相信世子會輕易中計,但突厥人狡猾,且世子求醫心切,憂急驚慌之下難保中對方了算計,況此事事關國本,攸關國運,不得不小心。賽華佗醫術高絕,世子還是診治一番為好。”
聞言,蕭琰驚訝地挑挑眉“我有些聽不懂喬大人所言了,我的腿疾與國本何干,況且,大人既知神醫,為何不早些薦與聖人,為聖人調理身體。”
喬御史登時卡殼,只能不斷給臨淮王使眼色求救,臨淮王無奈只得站出來。
他是長輩,蕭琰不能像對待其他人那般不屑,須得給他幾分薄面。
臨淮王上前先是誇讚蕭琰一番“賢侄儀表雄偉俊麗,生性英明果斷,是儲位之明選,然江山至重,立儲乃是大事,絕容不得半點輕忽,還希望賢侄配合,讓神醫診一診脈為好。”
“王爺過譽。”蕭琰後退半步,態度謙遜有加,“琰生性魯鈍當不起王爺誇讚,儲君乃國之本,自然要慎之又慎,琰不才,當不起重任。”
“欸……”臨淮王道,“賢侄太過自謙了,年輕一輩,你是佼佼者,沒有比你更出眾。”
蕭琰笑笑“堂兄敬義,堂弟敬孝,俱是少年英才,品格出眾,王爺獨誇小侄,小心二位堂兄堂弟怨您偏心。且小侄自知不才,無意儲位,無須神醫診斷。”
見蕭琰一開口就是拒絕,臨淮王急了,連道“即使無意儲位,誤用禁藥也大傷身體,賢侄便是為了自己身體著想,也應該令神醫診治。”
蕭琰神色沉靜,一雙烏溜溜深沉如冬夜的鳳眸涼涼直視臨淮王,彷彿能穿透人心。
被這樣的目光一掃,臨淮王本能一縮,而後很快意識到自己居然被個小輩鎮住,自覺失了顏面,趕緊挺了挺胸膛,維持衰微的氣勢。
蕭琰好笑地低了低頭,眸光上揚,語氣輕忽“我的身體,不勞王爺掛心。”
一說話,說得臨淮王勃然色變。
“你——”他氣咻咻地指著蕭琰,“不知好歹!”
“好了!”一直未曾開口,任由眾人吵鬧的蕭則冷聲道,“吵什麼,沒個樣子!”
臨淮王收斂神色,退回原位置,轉身時,鼻孔對著蕭琰輕輕哼了一聲,表示不跟你一般見識。
這時,周時跳出來和稀泥,“既然事關國本,干係重大,也不能厚此薄彼,就請神醫為三位都診斷一下吧。”他這話看似公正,實則一下子毀了臨淮王多日綢繆算計。
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讓蕭琰解釋不清,證明不了自己未曾服用禁藥,而周時一句話,居然將三人推到同等位置,呵呵,世子證明不了,難道另外兩位就能證明麼?或者索性再鬧大一點,讓所有人都證明不了。
誰讓你將禁藥如此誇大,還包治百病,你若是隻說醫治腿疾,另外兩位不就沒有服用的理由了麼。
要說臨淮王最恨之人,必是這周時無疑,平日裡渾水摸魚不幹好事,偶爾跳出來攪一攪,就能把人氣得吐血,偏偏他滑溜得跟個泥鰍一樣,讓人抓不到半點把柄。
剛剛爭論之時,他半句話也沒為蕭琰說,甚至還站出來證明賽華佗醫術高超。臨淮王還以為他還明哲保身呢,結果人家是憋著勁,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戳人肺管子。
臨淮王好像摳死他!
眼瞅著形勢不利,陸頃還笑眯眯插話“陛下,既然神醫要為三位郎君診脈,不如去偏殿,更方便清靜。”
沒等蕭則點頭,臨淮王趕緊道“偏殿不好,還是就在這大殿吧,諸位大人都在,也好做個明證。”
既然要往蕭琰頭上扣病秧子的頭銜,當然得越多人知道越好。
蕭則看了臨淮王一眼,也不揭穿他的小心思,點點頭,道“既如此,就在這大殿上吧。”
因為要去召蕭敬義和蕭敬孝,中間還歇了歇朝,蕭則返回寢殿躺了一會,眾位朝臣也去廊下吃了點東西,肚子空著,看熱鬧都沒力氣。
約莫半個時辰不到,蕭敬義和蕭敬孝就到了,在寢殿躺了一會的蕭則這會氣色也不錯,居然和賽華佗說了會話,所謂久病成醫,他對醫理也算是頗通,居然能和賽華佗聊到一塊去。
戰線拉得太長,蕭則不想再聽眾人磨嘰,直接開口“長幼有序,敬義先來吧。”
賽華佗上前摸了摸蕭敬義的脈,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南昌王緊張地探頭“如何?”他都要恨死臨淮王了,都是他整出的么蛾子,沒扳倒蕭琰不說,反倒連累他的阿義。
賽華佗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