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蕭敬孝躊躇了一下,開口:“阿綏,最近母妃一直在為我相看貴女,令妹可許了人家?我雖不才,但與阿綏相交,皆出於本心,令妹若是入我府中,我定然照看周全。”
說完,蕭敬孝眼也不眨,目光直直落在凌綏臉上,不放過他每個表情。
凌綏依舊是之前那般漫不經心的神態,聽了蕭敬孝的話也只是輕抬眉梢,似是完全為他考量:“不好,舍妹體弱,非但不能為二郎君帶來家族裨益,恐怕還妨礙子嗣。而且,我們之間的關係現在還不能洩漏,我和南昌王府的四子還有聯絡,若是讓他有所察覺,就失去了對南昌王府的掌控。”
聞言,蕭敬孝低頭想了想,確實如凌綏所言,娶了凌皎半點好處也無。
只是,他就是覺得不放心,面對這樣的凌綏,總想抓住點什麼。
凌綏拈起茶碗,輕輕啜了一口,目光不動神色地打量對面的蕭敬孝,眸中幾不可見地閃過一抹厭惡:“二郎君若是不信我,今日何苦來,綏不過病弱之身,不能領兵,恐怕也沒有精力為官,不過是想一展抱負,郎君不信我,就請離去吧。”
凌綏這話透漏出幾分慍怒之意,蕭敬孝聽了,急忙出言安撫:“阿綏多想了,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這般為我綢繆,我卻不能為你做些什麼,心中實在有愧。”
聞言,凌綏視線幽轉,嘆息一聲:“本是舊事,不想多談,但是二郎君一片拳拳心意,綏便盡數告知吧。其實……在下剛剛拒絕二郎君的提議,一方面是真心為二郎君考量,另一方面就是我的私心了。”
“私心?”蕭敬孝抬眉。
“對。”凌綏點頭,“二郎君有所不知,舍妹一直傾慕蕭琰……原是醜事,本不該多提,只是怕二郎君多心才又就是重提。”
聞言,蕭敬孝只覺吃了蒼蠅般噁心,姚雲蹉跎到桃李之年,人家蕭琰不要她,才轉而討好母妃,想進他的門。凌皎又是一個!
蕭敬孝恨恨握拳,蕭琰到底有什麼好,憑什麼一直壓在他頭頂,憑什麼他要撿他剩下的。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會將他踩到腳底,高高俯視!
☆、100。算計
想要在蕭琰的腿上做文章,還需要點引子,不可能無憑無據直接上去指摘他的腿。最好是聖人有心過繼,冊立他為太子,這時他們再上書,懷疑蕭琰腿疾未愈,只是服用禁藥,短期能夠行走。之後再參他個欺君之罪、用心不良,必須嚴懲不貸。
可是,這會聖人並沒有透漏出冊封他為太子的意思,只是君臣有共識,心照不宣。
不得不說,蕭琰歸京極大了緩解了聖人的壓力,讓他有喘息的時間,將過繼一事拖延滯後。
蕭敬孝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好的由頭,手指敲著食案,眼巴巴瞅著凌綏:“這件事我們要怎麼提呢?”總不能直接衝上去,對蕭琰吼,喂,我覺得你腿沒好。
見蕭敬孝問自己,原本低頭看茶水晃悠的凌綏突然抬眼,眉心揚起三條清淺的褶皺。
都說心思重的人抬頭紋深,因為平時總是皺眉思索,凌綏就有很深的抬頭紋,三條。
他低聲講述。
蕭敬孝聽得眼睛發亮,不過仍稍帶疑惑:“可是……此事真能推大,只憑咱們的力量?”說到這,他意識到自己的話語有歧義,忙又解釋了一句,“我不是懷疑你的能力,只是擔心你的人出動太多,會被蕭琰察覺。”
凌綏搖了搖頭,“別擔心,蕭琰聲隆日盛,想要討好他的人可多著呢,不需要咱們親自動手,自會有人捧。”
——
因為蕭琰回府的時候腿疾痊癒,他還帶回來一個小老頭,口稱先生。
上到秦王妃,下至燒火丫頭,都會這個小老頭很好奇。
兩個側妃最先行動,龐側妃說自己心口疼,打發丫頭去求藥。江側妃覺得自己近日胖了些,雖說王爺不在家,弄得美美的也沒人看,但心裡還是不踏實,於是也打發丫頭去求藥。
藥求回來熬好,兩個側妃先讓丫頭嚐了一口,沒事。於是就放心喝藥。
藥喝下去,沒到晚上,藥效就上來了。
龐側妃發現自己心口更疼了,江側妃覺得自己全身都腫了,肥得不成樣子。
二人打上門。
谷勻一身邋遢地出門,手裡還捏著根牙籤摳牙,“怎麼回事?”
江側妃年紀輕脾氣大,全身又跟毀容似的腫,雙目圓睜,瞪著谷勻仿若冒火:“呵呵,都道你是名醫,我看你是蠢材,你的藥根本就是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