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舞略微思索了一下,知道言貴妃是算準了時間才傳召她的,又豈容她推辭,遂笑著應道:“那奴婢這便隨姐姐去。”
她的乾脆,倒是讓馨若有些詫異,還以為要費些唇舌,卻沒想到這丫頭竟這般爽快,看來她還是沒見識過娘娘的厲害,才這般無所畏懼的。
感嘆的同時,她也不再耽擱,率先踏出院門。
清舞跟著出了縈碧軒,心裡不是不擔心,但她始終認為,即便言貴妃再惡毒狠戾,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逼她喝藥
緋煙宮
再次面對那個高貴明豔的女人時,清舞反倒沒有第一次見她時那麼緊張了。
她不卑不亢的屈膝行禮道:“奴婢見過貴妃娘娘。”
言貴妃秀眉微挑,對她的從容不迫稍顯訝異,“這禮本宮怕是受不起了!”她緩緩站起身,踱步到她面前,細細審視著眼前那張不施粉黛卻細潤如脂的小臉,不無諷刺的說:“清舞姑娘真是好手段,也好膽量,竟將本宮的話當做耳旁風!”
“奴婢不敢。”清舞低垂眼瞼,剛一開口,空氣中霎時傳來“啪”的一聲脆響,緊接著,臉上便是一陣火辣辣的痛,血順著唇角流下,這一巴掌委實不輕。
“你人都爬到龍床上了,還說不敢?!”言貴妃輕撫著自己的掌心,語氣裡滿是不屑。
清舞抬起手背,擦去唇角的血水,緩緩跪在地上,淡淡的開口:“北陌與西越之間的恩怨,娘娘比奴婢更加清楚,奴婢是皇上的奴,永遠都是,即便皇上碰了奴婢,也不會給奴婢名分,對貴妃娘娘根本構不成任何的威脅,娘娘又何必在意。”
言貴妃杏目微眯,聲線驟然轉冷:“皇上現在不給你名分,並不代表以後不會,本宮當然要未雨綢繆!”她唇畔漾起一抹絕美而冷豔的笑容,衝門外揚聲喚道:“鬱兒!”
她話音一落,清舞下意識的望向門口,正見一個身著橙色衣衫的俏麗女子從逆光陰影中走來,她手中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散發著刺鼻氣味的湯藥。
清舞心裡閃過一種不好的預感,看著言貴妃完美的沒有一絲瑕疵的側臉,她突然發現自己先前的想法真的過於天真,這個女人遠比她想象中更加的心狠手辣,怕是今日自己很難安然的走出緋煙宮的大門了。
那喚作‘鬱兒’的女子走近清舞,奉上托盤中的湯藥,眨著一雙看似單純無辜的大眼睛,笑得格外狡黠:“這是我守著藥爐,親自熬的,清舞姑娘可要趁熱喝了才好。”
清舞掃了眼那近在咫尺的湯藥,目光再次轉向已靠坐進月牙扶手椅中的言貴妃,“娘娘究竟想怎樣?”
“很簡單!”言貴妃輕輕摩挲著手上的翠玉戒指,悠然啟唇:“皇上對你的新鮮勁還沒過,本宮自然不會去給皇上找不痛快,相反,本宮還要你好好的伺候皇上,只不過……”她狀似無意的瞥了眼清舞平坦的小腹,語氣漸轉凌厲,“你將永遠失去做母親的資格!”
憑著敏銳的嗅覺和對藥草的熟識,清舞早就猜出那是碗絕孕藥,可乍一聽到言貴妃的話,她還是惡寒不已,難怪宮裡只她一人誕下皇嗣,估計被她灌了藥的妃嬪不在少數。
歐陽憶瀟,他真的是將這個女人寵上了天,才會讓她如此的肆無忌憚。
“若是奴婢不喝呢?”清舞挺直了背脊,與她冷冷相對。
言貴妃微微一笑,“你可以不喝,畢竟是皇上身邊的人,本宮不逼你,不過……”她話鋒一轉,“本宮聽聞雜役房有個奴才因為水土不服,這兩天都沒能好好幹活,咱們宮裡向來不養無用之人,本宮執掌後宮大權,理應為皇上分憂,不如……”她意有所指的望向清舞,果見她清澈的水眸中泛起了一絲波瀾。
“放過她,我喝!”自嘲的彎了下唇角,清舞站起身,伸手接過那碗藥,孕育子嗣,這個字眼對她來說實在遙遠,她也沒指望自己還能有兒女膝下承歡的那一日,若是這樣能暫時保下月盈的命,她喝了就是。
再次看了眼那張豔到極致的面孔,她緩緩將藥碗端至嘴邊,閉上眼,刺鼻溫熱的藥汁剛一觸上唇角,門卻在這時被人被大力的推開,一股強勁的力道襲上她的手腕,緊接著是瓷器碎裂的聲音。
睜開眼,看著那潑了一地的黑色藥汁,清舞這才從怔愣中醒來,側身看著那個恍若天神般降臨的偉岸男子,她已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直到眾人紛紛跪拜請安的聲音響起,她才晃過神來,跟著跪了下去。
歐陽憶瀟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便舉步走到言貴妃身前,伸手將她扶了起來,有些無奈的說:“朕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