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藥碗揮落在他們面前,“這就是你們努力了幾個月研究的結果?”
為首的御醫看著在自己面前碎裂的瓷片,刺鼻濃黑的藥汁沾汙了他青色官服的衣襬,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顆顆滴落在澄亮的晶玉釉面地磚上,“貴妃娘娘息怒,微臣卻已盡力,殿下的病……”還不及他說完,眼前便飛來一物,緊接著額上便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有溫熱鮮紅的液體溢位,
“盡力?”言貴妃冷笑著反問,“你們所謂的盡力,就是給本宮的皇兒喝這些苦得難以下嚥,又絲毫不能減輕痛苦的鬼東西?!”
“娘娘恕罪,請再給微臣一次機會……”被她如此訓斥,眾御醫的頭垂的更低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要知道,這次,他們不僅僅是想不出減緩小皇子痛苦的良方,更要命的是,那記錄著小皇子病情發展和治療情況的脈案竟在昨夜不翼而飛了,這要是被言貴妃知道了,非剝了他們的皮不可。
“好,不過……”言貴妃話鋒一轉,“以後的藥,本宮要你們的孩子來為皇兒試,只要他們喝得下去,本宮便留下你們這幾條狗命!”
眾御醫均愕然不已,是藥三分毒,如此試下去,怕是會傷到自家孩子的身體,可眼下的情況,他們雖心有怨言,卻也拒絕不得,只得磕頭應道:“微臣遵旨。”
言貴妃煩躁的揮了揮手,打發了他們出去,抬眼便看到手邊放著的一本冊子,那是司寢嬤嬤一早送過來的彤史,她還沒顧上翻閱,便被燁兒服藥後痛苦的樣子嚇到了。
找了這些沒用的御醫過來,又惹了一肚子的火氣,正愁沒處撒呢?這下倒好,有些不長記性的賤蹄子,倒是可以給她出出氣。
她細細翻閱了近三個月的侍寢記錄,冷冷的勾唇道:“去給本宮傳玉貴人和謙貴人來!”
這段時間,皇帝一直忙於國事,大部分時間都是直接宿在了宣明殿,而她也因為燁兒的病情加重的緣故,對後宮裡的事不太上心,卻沒想到,竟被這些個剛進宮的小賤人們鑽了空子,不曉以顏色,還真讓她們翻了天不成?
杖殺妃嬪
緋煙宮正殿裡,言貴妃端坐於主位之上,凌厲的目光掃過殿中垂首跪著的兩人,“都抬起頭來!”她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聞言,其中一人纖弱的身子止不住一陣顫慄,緩緩抬起頭,卻不敢直視上座之人,她姣好的面容蒼白一片,隱於袖中的小手緊握成拳,掌心裡冷汗直冒。
言貴妃冷笑出聲,自己還未發話,這人竟已嚇成這副模樣,還真是無趣。
她轉眸望向另一人,目光驀地一亮,跟著便霍然起身,踱步至那人跟前,伸手捏起她的下頜,細細審視著那雙翦水秋瞳,“長得還真像!”她手指陡然收緊,直捏得那人下巴生疼。
“貴妃娘娘……”玉貴人吃痛的喚了她一聲,語氣裡毫無懼意,反倒帶著一股慍怒。
言貴妃眸光一寒,鬆了手,朱唇微哂,“只是可惜了,哪怕再像,你也不會是她!”
“敢問娘娘所指何人?”
玉貴人剛一問出口,臉上便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憑你也配用這樣的語氣跟本宮說話?!”
玉貴人捂著紅腫的臉頰,壓抑不住憤怒的說:“貴妃娘娘的身份固然尊貴,但臣妾與娘娘同為後宮妃嬪,均屬皇上的女人,您這般肆意打罵,置皇上於何地?”
“好,問得好!”言貴妃手起掌落,又是重重的一巴掌,那做工精細的琉璃護甲劃過玉貴人本是完美無瑕的側臉,帶出絲絲血痕,“玉貴人是吧,你在進宮前,員外郎大人就沒告訴過你,本宮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嗎?皇上可是為了本宮,連降了他三級,不然你以為他禮部尚書的職位是怎麼丟的?”
聽她提及父親,玉貴人心下愈發怨惱,這個出身卑賤的女人,不就是仗著育有皇長子,才敢如此囂張嗎?現在,她同樣有著一道護身符,又豈會怕她?
想到此,玉貴人挺直了背脊,大膽的迎上言貴妃泛著寒芒的眸子,“臣妾初入皇宮,對宮中規矩不甚瞭解,冒犯了娘娘,還請娘娘手下留情,否則,傷及了臣妾腹中的龍胎,怕是皇上和太后都會……”
“你說什麼?”言貴妃上前一步,再次捏起她的下巴,不確信的問:“龍胎?”
“是!”玉貴人一把甩開她的手,徑直站了起來,冷冷的說:“太醫今早上剛剛診過脈,臣妾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在來緋煙宮之前,臣妾已經讓人去通知皇上了。”
“難怪你這般有恃無恐,原是早有準備!”言貴妃唇畔漾起一抹諷笑,視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