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活嗎?這簡直就是地獄!這樣的人他的心是不是強大到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摧毀?
她現在可以理解,他為什麼可以忍受手足具斷的痛楚,他從沒有哼過一聲,他可以面對小孩近距離的刺殺毫無懼色,哪怕他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因為他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做出精準的判斷,知道什麼可行什麼不可行,就算是沒有把握的事,他也可以淡然視之,就算是付出性命的事,他也可以坦然處之。
一個人經歷過許多生死之後,便會看淡生死。生和死不過是一種存在的方式。他不會為今天的生而慶幸,也不會為明天的死而惋惜。
雨柔坐在他的身邊,替他按摩手臂的肌肉,嘆了口氣,她果然又傻又笨,不認都不行,她是敬畏穆天息的。她承認,她打心裡對他在身邊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讓她心裡對他產生懼怕。沒錯,是一種怕。至於為什麼會怕,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他沒殘疾的話,她和他在一個屋簷之下呆上一個時辰會要她的命!
雨柔很擔心此行會不太平,又問:“你知道那些殺手是誰派來的嗎?”
“誰都有可能。”七公子說的很淡定,他對於是誰派來的一點興趣也沒有。更深層次的想法,他並沒有說出來,那群刺客的功夫可以說是殺手中的三流貨色,顯然是不太瞭解他的人派出來的,皇上絕對不會派這樣的刺客,同樣五哥也不會那麼蠢!
紅日前幾日給了他一個訊息,說是映蓉在京中失蹤多日,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無奈對外宣稱蓉妃暴斃,衣冠冢下葬,此事非同小可,直覺告訴他,有人已經在暗暗開始對他動手了。從映蓉下手,心機之深,實屬罕見。而皇上在攻打烏託莫合的時候顯然也不太珍惜他的性命,而他又因為雨柔出了免死金牌,加之冷星誤救了彌砂公主皇上已經漸漸對他失去了信任。
這些難道都是巧合嗎?真是巧得很。他早知道會有這一天,只是當這一天悄無聲息地來臨的時候,卻顯得撲朔迷離。因為在這場明爭暗鬥之中原本沒有雨柔,也沒有天狼。天狼的野心顯然很符合皇上的期待,劉建軍死之前和雨柔說過他手裡還有什麼核彈,雖然不明白那是什麼,但一定是厲害的武器,所以天狼一定會被重用。
這個天狼也不是個簡單的人,他能棄城投敵,甘願被國人唾罵,也要投奔恭國,這個行為本身就有些可疑,當初也是他挑起的戰亂,他究竟有什麼目的?他一來就將劉建軍除去,少了個知根知底的人,他的動機不明,是個需要嚴加防範的人。
雨柔見公子在沉思,也沒打斷他,她幫他捏著腿,大概捏得不是很舒坦,七公子回過神來看著她。
雨柔解釋道:“你的四肢長時間不能動,久了肌肉會萎縮,以後只要我還活著一天,你還不能動一天,我就會幫你按摩。”
“那就有勞了。”公子微微頷首,雖然她的手法不太地道,但是也能忍受,他對女人向來就很挑剔,卻能忍她,由此他對自己相當刮目。
“公子,琉璃姐姐沒有一起來嗎?”
“她去辦事了。”
“哦。”
“你對本王的稱呼不太固定,以後最好固定一下。”
“呃……固定……那你喜歡哪個稱呼?你稱呼太多了。”
“你怎麼叫天佑的,就怎麼叫我吧,反正你也目無尊卑慣了。”
“真的嗎?我覺得叫名字的感覺比較好,就好像朋友一樣,叫王爺公子都好像是上下級的關係,不自在!那我不客氣了,以後就叫你天息啦,如果我生氣的時候會連名帶姓一起叫!”
七公子頷首,算是預設了。
雨柔見他突然友善了起來,忙趁熱打鐵道:“我還是學《狂風》、《四海》吧,打得過流氓也好。你指導我內功心法總可以吧,我也不算你徒弟,就算哪天不走運死翹翹了,也不給你丟臉。”
“好。”七公子應允,比起讓她按摩,他更願意她多練練內功心法。
他同意了!雨柔就差點沒蹦起來,他居然同意了!
天息有點鄙夷道:“這是那麼值得高興的事嗎?就好像小孩子瞧見糖葫蘆一般。幼稚得很。”
雨柔對他的鄙夷很坦然:“你當然不能理解,我生長的社會里武功都是在地上走的,從沒在天上飛的,飛簷走壁那隻能在電視上過過眼癮,而且還是吊著鋼絲拍出來的,如今活生生在眼前,而且有機會學,我能不激動嗎?”
這就是文化差異嗎?公子心想,和她說話思維必須得是跳躍性的,且得有超強的消化和接受能力。越和她相處越發現她很隨意,隨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