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趙藺如為首的文官派系。其間也不乏取巧分子,像御史中丞慕容桓承,雖表面上置身事外,互不得罪,卻也暗自培植著自己的小勢力。無論讓哪一方坐大,都會影響到皇家的權威性。
這次在選秀大典上,將魏玉蓉與永賀郡王賜婚,便是著力分化愈加龐大的晉王一系,同時也斷了慕容桓承擴大勢力的念頭。
但,決定將慕容婉欣留下,則是意外之舉。
那次在湖邊巧遇,慕容婉欣就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見到皇親貴胄也絲毫不覺得低人一等,可以表示尊敬卻絕不接受凌辱,或許可以適宜地退讓,卻也有著最後的堅持。明明如此年輕,眼中卻有著看透世情的豁然與淡定。
與慕容婉欣屈指可數的幾次會面,都令他格外的輕鬆。在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裡,他看到的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尋尋常常一個叫做軒轅玉珏的人而已。
慕容婉欣不會是一個任人擺佈的玩偶。那個夜晚的交談,軒轅玉珏更是加深了這個認知。對於可能會嫁給永賀郡王,慕容婉欣的表示更多的是命運被他人掌控的厭惡。
軒轅玉珏有種感覺,慕容府困不住她,皇宮也困不住她,甚至整個天屺皇朝都不是她所戀棧的。就像天邊的雲朵,或許會飄在哪片土地的上空,稍做停留,但最終還是會去向更無際的遠方。
也就是從那天夜裡開始,軒轅玉珏迫切地希望可以把這一片浮雲固守在自己的身邊。為了確保沒有紕漏,他甚至動用了小小心機,在慕容婉欣的耳墜上灑下了金鵲最喜愛的香粉。
最終,人被他留下了。但軒轅玉珏也不曾感受到獲得的滿足。刻意的冷落,沒有引起慕容婉欣絲毫的注意,那抹飄逸的芳魂依舊逍遙無憂,她的琴聲依舊如此的乾淨而純粹。有時,軒轅玉珏真的很嫉妒,憑什麼她能夠心無牽掛地自在地活著?
以為慕容婉欣就像自己所瞭解的這樣漂移不定。但沁柳園的一幕,讓他的所有認知瞬間破裂。原來,她也會為別人駐足,但那個人不是軒轅玉珏;原來她也會心亂,但那個人也不是軒轅玉珏;原來她的眼中也會有痴迷,但她看著的依舊不是他軒轅玉珏!
“奴才叩見皇上!”
軒轅玉珏恍然驚醒,看看四周的景緻,不知不覺,他竟然從御書房的花園走到了嫻紆閣。
抬頭看看當空的驕陽,軒轅玉珏問道:“淑儀還在休息嗎?今日倒是不曾聽到她彈琴。”
“回皇上的話,淑儀娘娘早就起身了,正帶著幾位公公在園子裡種花呢!”
“種花?!”這個慕容婉欣總是會帶給他驚奇。知道了裡間的情況,軒轅玉珏本想離開,昨夜的情形又出現在眼前,頓了頓,他囑咐小宮女:“你去告知淑儀,朕想見她。”
昨夜在沁柳園和軒轅玉澈聊了許久,分手的時候月已西沉,離天亮已是不遠了。在園中發現一種奇異的紫色小花,亭亭玉立,格外的雅緻。發覺我對此花的喜愛之情,軒轅玉澈告訴我這種花叫“紫心蓮”,是先皇特意請人從域外帶回的種子與花匠,好容易才成活的,整個皇宮只有沁柳園才有。如今那名花匠早已過世,宮中再無人會種植此花了,如今園中的花也開始枯萎,很快就再也看不到了。我覺得太可惜,不禁起了好勝之念,在沁柳園找了些花種帶回了嫻紆閣試種。
宮女傳話來時,我正匍匐在地裡鬆土,白底繡花鞋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裙襬和袖口處也是點點泥斑。聽聞皇上召見,真正給了我一個措手不及,也沒有時間更衣,隨手拍掉一些灰塵,便急急趕到門口迎接皇上的大駕。
看到軒轅玉珏要笑不笑的古怪神情,我在心中不停的抱怨,為什麼每次遇到他總是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
看他憋得好辛苦,我隨便請了個安,沒好氣地說:“皇上不必如此辛苦,想笑請儘管笑吧,免得憋出內傷,那臣妾可就是萬死莫辭了!”
“哈哈哈哈!”軒轅玉珏暢然大笑,從昨夜延續下的滿腹不快竟然一點點地化解。
眼前之人赫然是剛由泥地裡拔出來的一樣,額前竟然還粘著幾片枯葉。想來是有些自知之明,正不甚自在地撇著嘴呢。
餘光處幾個宮女太監也捂著嘴偷笑。軒轅玉珏行至跟前,細心地將那髮間的枯葉一一挑落。
我發覺今天的軒轅玉珏似乎和過去見過的有些不同。眼神依舊深邃,卻不再是冰冷疏遠面具式的柔和,帶上了一些溫度。我們靠得如此之近,那眼神看得我心頭暖暖的,甜甜的。我的臉現在一定紅得很厲害!
含羞帶怯的女兒嬌態,融化了心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