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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八公低聲道:“咱們去吧,日後再來找回場子。”鍾鎮將手一揮,對著令狐沖大聲道:“魔教妖人,你使這等陰毒絕倫的妖法,那是與天下英雄為敵。姓鐘的今日不是你對手,可是我正教的千千萬萬好漢,決不會屈服於你妖法的淫威之下。”說著轉過身來,向嶽不群拱了拱手,說道:“嶽先生,這個魔教妖人,跟閣下沒什麼淵源吧?”嶽不群哼了一聲,並不答話。
鍾鎮在他面前也不敢如何放肆,說道:“真相若何,終當大白,後會有期。”帶著滕高二人,徑自走了。
嶽不群從大門的階石走了下來,森然道:“令狐沖,你好,原來你學了任我行的吸星妖法。”令狐沖確是學了任我行這一項功夫,雖是無意中學得,但事實如此,卻也無從置辯。
嶽不群厲聲道:“我問你,是也不是?”令狐沖道:“是!”嶽不群厲聲道:“你習此妖法,更是正教中人的公敵。今日你身上有傷,我不來乘人之危。第二次見面,不是我殺了你,便是你殺了我。”側身向眾弟子道:“這人是你們的死敵,哪一個對她再有昔日的同門之情,那便自絕於正教門下。大家聽到了沒有?”眾弟子齊聲應道:“是!”嶽不群見女兒嘴唇動了一下,想說什麼話,說道:“珊兒,你雖是我女兒,卻也並不例外,你聽到了沒有?”嶽靈珊低聲道:“聽到了。”
令狐沖本已衰弱不堪,聽了這幾句話,更覺雙膝無力,噹的一聲,長劍落地,身子慢慢垂了下去。
儀和站在她身旁,伸臂託在她右脅下,說道:“嶽師伯,這中間必有誤會,你沒查問明白,便如此絕情,可忒也魯莽了。”嶽不群道:“有什麼誤會?”儀和道:“我恆山派眾人為魔教妖人所辱,全仗這位令狐吳將軍援手救命。她若是魔教教下,怎麼會來幫我們去跟魔教為敵?”她聽儀琳叫他“令狐師姊”,嶽不群又叫“令狐沖”,自己卻只知她是“吳將軍”,只好兩個名字一起叫了。
嶽不群道:“魔教妖人詭計多端,你們可別上了她的當。貴派眾位南來,是哪一位師太為首?”他想這些年輕的尼姑、姑娘們定是為令狐沖的花言巧語所惑,只有見識廣博的前輩師太,方能識破她的奸計。
儀和悽然道:“我師定靜師太,不幸為魔教妖人所害。”嶽不群和嶽夫人都“啊”的一聲,甚感驚惋。
便在此時,長街彼端一箇中年尼姑快步奔來,說道:“白雲庵信鴿有書傳到。”走到儀和麵前,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竹筒,雙手遞將過去。儀和接過,拔開竹筒一端的木塞,倒出一個布卷,展開一看,驚叫:“啊喲,不好!”恆山派眾弟子聽得白雲庵有書信到來,早就紛紛圍攏,見儀和神色驚惶,忙問:“怎麼?”“師父信上說什麼?”“什麼事不好?”儀和道:“師妹你瞧。”將布卷遞給儀清。
儀清接了過來,朗聲誦讀布捲上的文字:“餘與定逸師妹,被困於龍泉鑄劍谷。”又道:“這是掌門師叔的……的血書。她老人家怎地到了龍泉?”儀真道:“咱們快去!”儀清道:“卻不知敵人是誰?”儀和道:“管他是什麼凶神惡煞,咱們急速趕去。便是要死,也和師叔死在一起。”儀清心想:“兩位師叔的武功何等了得,尚且被困,咱們這些人趕去,多半也無濟於事。”拿著血書,走到嶽不群身前,躬身說道:“嶽師伯,我們掌門師叔來信,說道:‘被困於龍泉鑄劍谷。’請師伯念在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之誼,設法相救。”
嶽不群接過書信,看了一眼,沉吟道:“定閒師太和定逸師太怎地會去浙南?她二位武功卓絕,怎麼會遭敵人所困,這可奇了?這通書信,可是師太親筆麼?”儀清道:“確是我掌門師叔親筆。只怕她老人家已受了傷,倉促之際,蘸血書寫。”嶽不群道:“不知敵人是誰?”儀清道:“多半是魔教中人,否則敝派也沒什麼仇敵。”嶽不群斜眼向令狐沖瞧去,緩緩地道:“說不定是魔教妖人假造書信,誘你們去自投羅網。妖人詭計層出不窮,不可不防。”頓了一頓,又道:“這事可須查個明白,從長計議才是。”
儀和朗聲叫道:“師叔有難,急如星火,快去救援要緊。儀清師妹,咱們速速趕去,嶽師伯沒空,多求也是無用。”儀真也道:“不錯,倘若遲到了一刻,那可是千古之恨。”恆山派見嶽不群推三阻四,不顧義氣,都心頭有氣。
儀琳道:“令狐師姊,你且在福州養傷,我們去救了師父、師伯回來,再來探你。”令狐沖大聲道:“大膽毛賊又在害人,本將軍豈能袖手旁觀?大夥兒一同前去救人便了。”儀琳道:“你身受重傷,怎能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