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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看到楊子溪身體的不自覺抖動,能看到楊子溪的漸漸變蒼白的臉色和空洞的眼神。

她以為楊子溪生病了,猶豫了好一會兒,以唇形問:怎麼了?

楊子溪同樣以唇形回答:晏、海、清。

一字一頓,念著晏海清的名字,格外清晰。

這一刻楊子溪本該跑到十五班去找鍾梨和石堯,這兩個她能迅速找到的貫穿了她兩世的人,給現在的她一針定心劑。

可是她看著晏海清,卻不想動。

她努力地回想上一世見到的晏海清的照片,想從相似的五官上找出相同的表情,以證明自己的確還是自己。

可除了五官,晏海清跟那張照片一點也不相似。

楊子溪仍然無法從瀕死體驗的雲端落到地面。

晏海清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依舊不放心,猶豫了好一會兒,伸出手探了探楊子溪的額頭。她以為她生病了。

可是楊子溪一把抓住了晏海清的手,這才從熟悉的觸感和溫熱的體溫裡找到了慰藉。

這是真實的。這雙手、這個體溫,感性告訴她,對面的存在是真實的。

那麼自己也該是吧?

楊子溪幾乎要流出眼淚來。

第109章 噩夢

【存在就是被感知。】

楊子溪一直用這句話來說服自己,不去想上一世的事情。

可她開始頻繁地夢到上一世。

她夢到父母哭得泣不成聲,眼淚把手帕浸得溼潤了;她夢到鍾梨整理自己的遺物,把所有東西都收進了小閣樓。

她夢到很多很多的事情,那些事情全部連點成片,在夢裡把她走後的世界描繪了個完全。她哀傷又無助,明明哭泣和眼淚都因她而起,她卻無法幫他們抹去眼淚。

楊子溪已經逐漸分不清楚,那些到底是夢,還是真正的自己死後的世界了。

存在即是被感知,那麼夢是感知方式的一種嗎?自己無數次夢到的,是存在的一種形式嗎?

那麼自己現在身處的高中,又會不會只是一個鏡花水月,或者只是一場缸中之腦的實驗?

楊子溪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無數次地夢到了晏海清。

晏海清把晏明送進了監獄;

晏海清辦了梵高畫展;

晏海清拒絕了合作伙伴的求婚;

晏海清買了楊永夫婦賣掉的宅子;

晏海清在宅子的閣樓上一坐一晚上;

或者是……

晏海清跪在床上,聲音顫抖著說:“你走吧。”

楊子溪站在床頭,道:“你要我走到哪裡去?”

晏海清說:“哪裡都好,就是不要再來我的夢裡。求求你,我知道你是假的,你說的愛我都是假的……”

晏海清看上去三十多歲,住在裝修精美而空曠寂寥的房子裡。

楊子溪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夢,因為她已經連續一週夢到晏海清了——搶了陸陽文的晏海清。

她很好奇,問:“你夢到我什麼?我在你夢裡做了什麼?”

“就算我編造一個夢境把你放進去,讓你拯救我,讓你愛我,讓你吻我,可我也不能讓你活過來。”晏海清說:“所以你走吧,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我寧願你永遠不愛我,我也不要在夢裡自欺欺人。”

說完這些話,晏海清抬起頭用無限眷戀的眼神最後看了楊子溪一眼,隨後道:“再見,楊子溪。”

她的手穿過楊子溪虛無的身體,在腹部攪了攪,楊子溪感受到肚子一陣絞痛,隨後醒了過來。

她一睜眼看到天花板,是自己柔軟而熟悉的家。她掀開被子看了看床單,果不其然,來月經了。

她從床上爬起來,熟練地換床單和衣物。一邊換一邊想:為什麼我會夢到晏海清?

這段時間以來,晏海清彷彿定居在她的夢裡。她看著自己死後,晏海清一步一步吞併了晏明的產業,隨後對楊家多有照顧,生意上放了很多水。

她看著晏海清一點一點變得成熟、成功、冷漠、病態,身邊卻始終沒有一個伴。

她看著晏海清表現出對自己的無限懷念,每週都去看心理醫生,卻怎麼也無法下定決心忘了自己。

楊子溪覺得自己夢裡的邏輯很奇怪,這些夢明顯是接續自己死後的時間線來的,可是在那條時間線裡,晏海清不該對自己這麼眷戀。

難道是自己對這一世的晏海清圖謀不軌,所以夢裡讓上一世的晏海清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