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人脈,他們見過的世面多了,並沒有什麼波瀾。
酒足飯飽,梅慕九禮也送了,該說的也說了,便不再拘著他們,讓幾個手下跟著伺候著,帶上衛璿等幾個熟悉的朋友自己玩去了。
沿用梅慕九的想法,李十八不僅設立了酒樓,各色鋪子,還在各處穿插了不少供人玩樂的場所。不論是賭博聽曲說書,還是競技場桌遊釣魚,應有盡有。梅慕九甚至連扔圈套娃娃,打靶送禮這類遊戲都沒有放過,想起什麼就弄什麼。
梅慕九和秦衡蕭走在前面,衛璿幾人跟在後面,一齊走在熱鬧的街市上,一時都有些恍惚。許多修士和凡人都是如此,修士也鮮少這樣放鬆地玩,可以不計身邊是什麼人什麼宗門,還是頭一次。凡人更是無法置信,自己可以與這麼多仙人走在一起,掐了好多把臉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這個好玩,小蕭閉著眼睛都能套中……”梅慕九在一個攤位上停下,一臉“安利你們”的表情回頭,就見莫前風勾著衛璿的脖子,把他生拉硬拽地拖走了,而衛�臀覽旁蠔俸俸俚贗低蹈�諍竺嫦肟聰貳�
梅慕九:“……”
“小蕭,我們自己玩。”梅慕九也勾著秦衡蕭脖子,不顧身高差距,把他壓得稍稍彎起了腰。
師徒二人一路吃一路玩,到最後梅慕九嘴裡吃著,手裡拿著,還往秦衡蕭手裡塞了一大把點心備用。
秦衡蕭便一直縱著他,要幹嘛幹嘛,等累了,才和他一起飛上了最高的酒樓樓頂,兩人並肩坐在屋頂上,身邊一片黑暗,身下宛如白晝。
梅慕九喜歡吃甜食,前世一直壓抑著,現在也不怕得蛀牙,不怕毀了面子,自然吃得很是放縱,一串串的丸子嚼得眼睛都彎了。
微涼的海風輕輕吹拂著,吹得樓下那繁鬧的街市都彷彿是一場回憶,是另一個世界,連喧鬧聲都遠了。
秦衡蕭溫柔地幫梅慕九撫順吹亂的長髮,梅慕九從甜點裡掙扎出來,正好對上他認真的眼神,突然耳根有點發燙。
“寶貝兒,你真好看。”他學著莫前風的語氣,戳了一把秦衡蕭的臉頰。
秦衡蕭一下就笑了,他自從歷練後,就不再冰著一張臉,平時也是會笑的。但只有這種時候才會笑得這樣溫柔,一瞬間一切冰寒就都沒了,只剩下燎得人全身發燙的火,和令人心醉神迷的美酒。
“師尊以前……也這樣過?”
秦衡蕭給他喂進一個甜滋滋的丸子,一邊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問道。
梅慕九知道他是在問自己和司其的事。他嚥下丸子,心中卻泛起了一陣苦澀:“沒有。”前世,他一直都在司其的公司裡為他做事,並不是喜歡他,只是……權當他是救贖罷了。是司其把他從父母雙亡的絕境中拯救出來,為他平反了所有汙衊,還借錢給了他讀書。從此他都在報恩,為他鞠躬盡瘁。他的一生都在追隨著他,從不邀功,從不聲張,即使司其把他利用得什麼都不剩,也從沒有過怨言,連槍都飛身過去擋了。
司其當初只不過當施捨一樣給了他一點東西,假情好意地說過幾句好話,實際上也不過是把他當一個傻子在玩弄。他卻甘願在他身邊把自己的才能全部貢獻給他,讓這樣一個草包功成名就,他卻背盡了罵名,甚至死亡。
“我從沒這樣快活過。”梅慕九眼睛有點酸“我那時每天忙得昏天黑地,沒有朋友,沒有家人,也沒有自己想做的事。司其,也從不管我。我與他,怎麼可能會如此親密。”
從睜眼到閉眼,都是在為別人做事。
秦衡蕭猶豫了片刻,還是抬手輕輕拍了拍梅慕九的背。
“有我。”他突然都有些說不清話了,笨拙地道“你現在有我。”
他在那條棧道上知道所有事的時候,心中雖有怒火,更多的卻還是憐惜——儘管他心知憐惜對師父來說,總是有些不敬的。但他忍不住對這個師父更加好一點,更加真心一點。他的師尊,即使經歷了這麼多事,卻還是一個善良而真誠的人。即便被折磨了一生,再醒來時,卻能夠那樣快的放下桎梏,做自己最想做的事。他想不到還能有誰會是這樣好的人。
“我徒弟真乖。”梅慕九噗嗤一下笑了,熟練地擼了一把他的頭。
秦衡蕭頗有些哭笑不得,他都已經人高馬大了,結果梅慕九還是把他當孩子看的。
酒樓裡,渡船張和打更人正窩在包廂裡喝酒聽曲,渡船張目力好,透過牆也能看到樓下歌姬的面容。
“怎麼樣,這個姑娘不錯吧,我可是精挑細選才選出來的。”渡船張得意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