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的道。
那牧爾的劍就在他眼前了,他一手解開了束髮的頭冠,沒了往日的優雅,一柄軟劍也跟著瀟灑瘋癲了起來,在空中如蛇舞動。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
“唔。”那牧爾被那瘋狂的劍氣撞得往後連退幾步,悶哼了一聲,抄起劍又衝上前去,喻丹石卻還沒有完:“我自天上歸來,山中絕倒!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功名乃是雲煙,煙霞乃是烈酒,竹杖芒鞋輕勝馬,一蓑煙雨任平生!”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隨著劍鳴一起響徹天地。
那牧爾在那肆意又毫無規律的劍氣中抱頭鼠竄,身上厚實的肌肉都被綻開了數道血口。
喻丹石不知是發了什麼瘋,一把軟劍用得如此絕妙,一會兒輕如羽毛,一會兒又重如青山,望月被他一甩而出,如一輪彎月般劈向那牧爾的頸間。
正要一擊必殺,他卻喊著“與爾同消萬古愁!”,然後彷彿真醉了一般突然倒了下去,望月只好也順著滑了下去,只在那牧爾的頸間留下了一圈血痕,往下嘩嘩流血。
而那牧爾竟也搖搖晃晃地倒下了。
他是被劍氣衝昏了頭,又被那架在頸間的劍給嚇得。
一時間眾人看著臺上雙雙倒下的劍修,都沒了聲音。竟然是平局。
梅慕九哭笑不得地讓柳東河把喻丹石給搬下來,沒想到這個平日溫聲細語的弟子居然還有這樣發瘋的一面。
小和尚看著暈過去的喻丹石,嘖嘖稱奇:“施主的弟子都有佛性,都有佛性。”
唐菖蒲卻嫌棄道:“我就說看多了書人會變傻,你看,傻了吧。”
伏仙宗的人還在說著話,邏族的也在竊竊私語。
記錄官敲了一下鍾,表示今日的比試到此為止,順便宣告了戰績:“至今日,邏族三宗二十勝,乾天十勝!”
眾人突然有種預感,新的“規矩”又要出現了。
果然就聽記錄官接著道:“此次,先得五十勝者,可以接管乾天所有宗門!”
這下,一直沉默著的帝澤天宗也站了起來。
張默海沉聲道:“你們當真妄想。”
邏族的一名宗主,亦是虛境修為,笑道:“願賭服輸,你們廢物,又有何辦法。”
張默海深深看他一眼,坐了回去,只道:“異想天開,可笑。”
雖然都覺得此事不會發生,畢竟還有兩個天宗的弟子都沒上過臺,但在場的修士都隱隱感覺到了還有什麼事在等著他們。
一個人有底氣,絕不可能是憑空有的。
不過憂慮歸憂慮,梅慕九還是攛掇著秦衡蕭做了一桌豐盛的慶功宴,就連小和尚都被邀請了,專門給他做了許多素菜。
“小和尚,你從沒吃過肉嗎?”唐菖蒲邊吃糖醋魚邊問。
“沒有。”小和尚啃著大白菜笑道。
“哦……可惜了。”唐菖蒲惋惜道“那你肯定沒力氣。”
“吃肉才有力氣?”小和尚忍俊不禁。
唐菖蒲瞪眼道:“當然了。你看喻丹石就不愛吃肉,打了半個時辰不到就暈了,真丟人。”
剛醒過來的喻丹石:“……”
梅慕九給他夾了些菜,笑道:“今日打得不錯。”說著,還看了眼秦衡蕭。
秦衡蕭立馬接道:“你找到了自己的道,這很好。”
果然,聽到他的誇獎,喻丹石才沒那麼鬱悶了,動起了筷子。
吃著吃著,梅慕九突然問:“東河和輕呂呢?”
唐菖蒲嫌棄道:“在外面比劃呢。今天看了喻丹石的劍,兩人都坐不住了。”
“師尊吃這個。”秦衡蕭根本不管他的徒弟,只專心給梅慕九夾菜。
小和尚夾白菜的筷子一頓,道:“施主也是有情人,祝兩位白頭偕老。”
梅慕九:“……”
秦衡蕭笑道:“定當如此。”
這時柳東河擦著汗跑進來給自己盛了碗飯,道:“那簍蛇剛剛跑出來了,我又給塞了回去,要不要給它們一點吃食?”
梅慕九隨意道:“那就喂點吧,讓菖蒲伺候就是。”
於是飯後,只見一個清麗的少女悽慘地追著蛇餵食物,一個英俊的劍修在指導少年們用劍,而他們的宗主則坐在臺階上笑眯眯看著他們。
其樂融融,宛如尋常百姓的家。
小和尚轉著佛珠看著灑在萬丈絕壁上的落照,身後笑聲不斷,他揚唇笑道:“阿彌陀佛……極樂世界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