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權貴顧客多少聽說白德霖出事了。那怎麼辦呢?
白德霖本人,此時冷汗涔涔地坐在某家醫院特殊病房中。他面前,是個瘦得形銷骨立、被捆綁的女孩。治安署在她發病前預判,及時派遣了機器人,遏止慘劇,但女孩歇斯底里,讓人心寒。
她是白德霖連著治療的第六個病人了,前五個尚未醒來,效果未知。白德霖略憂愁地望向自個的手腕,血脈處泛著不祥的青灰。他放下袖子遮蓋,打算前往下一家。
咳嗽聲響起,白德霖詫異地看到女孩悠悠轉醒。這麼快?他按鈴喚來她家屬。幾道身影瞬間掠過他,撲到床前:“沁兒!”
女孩似乎正常,沒胡亂掙扎,但為何不開口?白德霖撥開人堆,對上了她的眼神。那眼神孤單又脆弱,有對現實的逃避,讓白德霖想到幼年期的自己。“能讓我和她單獨說話麼?”
“你不喜歡和家人相處?”他試探道。
“不。”女孩目光聚焦到白德霖臉上。
“為什麼?我發誓不洩露。”
她發出不符合天真年齡的嗤笑:“別看著光鮮,他們心理病態。父親喝醉酒就打罵我,醒酒後給我塗藥膏,但有什麼用?母親心思全在弟弟身上,對我不聞不問。弟弟麼,純粹的小霸王。這下,估計都恨透我了。”見白德霖張口,她繼續,“對我熱情不過是因為你在場,演戲。聲譽不能被流言毀掉。”
白德霖無法反駁。他母親也光顧著虛妄的愛情啊。“你想逃脫?”
“逃不脫。”女孩認命道,並下了逐客令。
白德霖卻提議:“我曾經是甜點師,等我出獄,我收你為徒弟,你就能搬離家了。”
“不誆騙人?”女孩眼裡有了神采。她最喜歡帶來幸福感的果味奶凍了,很好奇做法。“可你哪年出獄?”
“不好說。”
女孩略失望,但執拗道:“務必記得通知我!我投奔你!”
白德霖無血色的臉露出笑顏:“古地球有個拉鉤的儀式挺有趣。”伸出小拇指,女孩照做。兩根手指纏繞在一塊,搖晃了幾下。“約定結成。”
合上房門,白德霖走向警衛:“還剩多少個?”
“截止到目前,十三個。情況緊急,你挺住。要補充營養劑嗎?”警衛把白德霖的盡責看在眼裡,對善良的他算客氣。
“謝謝您。我會盡綿薄之力。”謙和地說著,白德霖覺得氣血上湧,強忍住吐血衝動。不因身體狀況拖累孩子們,是他對聯邦的補償。
霍懷花費大錢,請求監獄管理層通融,破除他探監次數的限制。他迫不及待要分享好訊息。誰知剛接觸到重犯區主管,對方一臉為難:“白德霖呀,被派去做聯邦機密任務了。”
霍懷臉色登時變差:“他身體狀況不允許!你們不顧聯邦道德守則?”
主管支吾:“通常我們會檢查,但這次特殊……”他不敢得罪霍懷,畢恭畢敬的。
霍懷似乎強忍著怒火:“請你派人帶我去任務地點。”
“這?”主管驚了。
“反正無明令禁止,不是麼?”霍懷怒極反笑,手摩挲著唇角,讓主管毛骨悚然,答應了。孩子們被關押在醫院高階病房中,保密等級沒那麼高,霍懷找個名目,去也不算僭越。
霍懷親自駕駛通身漆黑的飛梭,按照路線圖,來到了天蒼星。中央醫院佇立在邊角,霍懷直奔停泊港而去。根據情報,病房在頂層,被家庭護衛和治安警衛重重把守。白德霖應該進房了……霍懷瞄到一艘軍用型號飛梭,儘管它被故意卸除了標識。在哪裡攔截他呢?又以什麼藉口遣返他呢?
霍懷計上心來。他揣上勳章,大搖大擺乘坐醫院主升降梯。腳剛踏上地面,他就被槍口瞄準:“誰?”
霍懷從容地調出身份欄,供對方掃描:“自己人。”
“您視察請便,但我沒接到通知。”警衛認出英雄,行了禮節,卻盡職提出疑問。
“誰知道你怎麼搞得?”霍懷氣勢拿捏足了,“不然我怎麼掌握你們行蹤的?接下來去圖米拉星!”
警衛覺得有道理。白德霖速度不慢,他們不停在轉移,他還確認無追蹤者。聯想到最近主控系統不穩定的傳聞,他默默給霍懷讓開條道:“他尚在治療中,您最好等待片刻?”
霍懷同意,抱胸等在門口。時間滴答過去,霍懷猛然問:“多久了?”
“二十分鐘。”警衛皺眉,“確實不正常……”之前都五分鐘搞定。他抬頭接受瞳紋掃描,開啟了門。
霍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