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韓大人不必多禮,這蕭少琪的事情,孤就交由你來處理,旁的孤不管,但這人,務必嚴懲。”陳曦裝起逼來還是很有氣勢的。
比如現在。
韓清不敢直面陳曦迫人的氣勢,“微臣遵旨。”
就算陳曦不說,他也是打算收拾韓清的。
他在收拾縣衙卷宗的時候,這位年僅十九的蕭三爺可謂是佔了近六七年來大半的犯罪記錄。
今天在被陳曦喚來之前,他還在看蕭三爺那些沒有看完的犯罪卷宗。
他就是打算看完這些卷宗後再來收拾蕭三爺的。
大慶曆來在任的知縣很少有韓清這樣的背景,自然不敢收拾汝南王府出身的蕭少琪。
但韓清卻不怕蕭少琪。
別說酈城的蕭氏只是個旁系,那蕭少琪更是旁系的庶出,這種卑賤的身份在韓清面前根本不夠看。
只不過他要對付蕭少琪,難免會對上現在酈城蕭府的蕭諍。
這位蕭諍可不是好惹的,雖然是個老混賬,但畢竟是上過戰場的老混賬,比那些京城裡的老紈絝要好許多。
但這個許多也是虛的。
有戰功又如何?光是寵妾滅妻,以妾為妻以及嫡庶不分三個條件,就足讓蕭諍身上的官職被擼。
所以哪怕韓清只是個正七品的知縣,也不用擔心善後問題。
從他唯一的姑母嫁給沈家長房大老太爺的嫡次子後,他們一家就等於站在了太子這邊。
誰讓他姑母的小姑子是故去的孝儀皇后呢?
韓清身後帶來的衙門的人上前將癱在地上的蕭少琪綁了往衙門走,韓清也準便告辭。
韓清還沒將人帶走,蕭諍先帶著人到了酒肆,一到就寒著臉讓衙門的捕快將他兒子給放了。
衙門的捕快一臉菜色。
雖然這種為虎作倀的事他們沒少幹,但今天顯然不是蕭諍耍威風的時候。
韓清也呆在一旁冷眼旁觀,絲毫沒有要解救這些衙門捕快的意思。
他早看這些捕快不爽了,自以為有蕭諍撐腰不將他這個知縣老爺放在眼裡,在人後沒少編排他。
這樣沒有尊卑的人,他可不敢用,今兒能借著殿下的勢頭除了這幾個捕快更好。
陳曦瞥了冷眼旁觀的韓清一眼,不由覺得有趣。
他來到這個世界半年多來,利用他的不是沒有,但像韓清這種當著他的面,明明白白表示他想借他威勢的還是頭一個。
那邊捕快並不敢放了蕭少琪,而蕭少琪看見自己的爹,還以為自己有救了,分不清狀況的掙扎哭喊著讓蕭諍救他。
“怎麼?往日蕭府的孝敬不夠,今兒開始給爺臉色是不是?少琪又沒鬧出人命,這種下九流的玩意兒,便是死了難不成還要我金尊玉貴的孩兒賠命不成?”也不知那蕭少琪的小廝是怎麼給蕭諍通風報信的,到現在都沒搞清楚狀況,還敢當著陳曦的面擺譜,也是作死了。
捕快們心中暗自叫糟,來不及跪地求饒,便見韓清上前來,對蕭諍極其無禮的行了個拱手禮。
“蕭將軍,令郎今日卻是不能放了,還請將軍讓行,不要妨礙本官公務。”
陳曦眼含笑意,心中叫好。
蕭諍這才看見韓清,蹙眉:“韓大人這是要與汝南王府過不去了?”
“將軍這是哪裡話?甭說將軍府上算不上汝南王府一系,便是汝南王府嫡系又如何?令郎近幾年惹上的人命官司可是快上千了,這般草菅人命之徒若不嚴懲,本官如何對得起本官身上這件官袍?”韓清不卑不亢的道。
蕭諍被韓清這幾句擠兌激的抬手就給了韓清一拳,接著拽著韓清的衣領就要繼續打。
陳曦原本含笑的眼眸瞬間充滿寒氣,“孤卻不知,這酈城已經是蕭府的地盤了,連孤要處置一個藐視王法之徒,還得蕭將軍允許了?”
蕭諍第二拳才打在韓清臉上,第三拳還沒打出去,就聽到一個天籟之音,這天籟之音說出的話卻讓他滿身大汗。
下意識鬆開了拽著韓清衣領的手,抬頭一看,便瞧見陳曦站在不遠處,那張飄然若仙的容顏佈滿寒霜。
蕭諍身上的官職雖然低,但也是見過當今太子的,見當今太子出現在這個地方,頓時傻了眼,連一直衝他喊救命的兒子都忽略了。
“臣拜見太子殿下。”蕭諍回過神後立刻跪下行禮。
陳曦雖然還沒什麼表示,他卻依然覺得遍體身寒。
他為愛子徇私,毆打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