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小潛和師兄他們很快就能碰上四師弟,說不定他們已經有操縱陣法的東西了呢。”
他話音沒落,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只見一群修士站了起來,一同往一個方向望去。
一隊飛馬當空而降,一圈天衍處打扮的修士簇擁著一輛飛馬車,只見那拉車的飛馬個個戴著純金頭面,車身上錦緞繡得九龍好像行將衝破布面飛昇而出,而此物絕不僅僅是裝飾,隔著老遠,李筠竟已經感覺到了那上面與真龍旗如出一轍的氣息。
水坑聞聲望去:“那是什麼人?好像很有錢。”
李筠一抬手將她的頭按了下去,低聲道:“老實在石芥子裡坐著。”
片刻後,他又說道:“大概是天衍處裡收網的來了,可是九龍……難道是皇帝老兒家的人?”
說話間,那車隊如同乘了雲梯,轉眼便到了面前。
遊梁皺起眉,在眾人竊竊私語中走上前去,對為首一人說道:“玄黃師叔,我和吳師兄奉掌門之命前來太陰山佈陣阻截魔龍韓淵,師叔您……”
遊梁頓了頓,看了一眼那九龍馬車,接道:“與三王爺前來,是掌門有什麼指示嗎?”
那名叫玄黃的中年修士從飛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了遊梁一眼,說道:“你師兄同我說過,劍修要一心一意清靜修行,門派裡瑣事太多,恐耽誤你前程——我看他說得對,遊梁,你今日便卸印吧,我知道有幾個海外遊歷的大能劍修,改日不妨帶你去見識見識,指不定還有師徒緣分呢。”
遊梁臉色一變。
玄黃道:“讓路——什麼血誓不血誓,和一群魔頭定血誓,你們也不怕傳出去讓人嗤笑麼?來人,統統給我拿下!”
他說話間,天上竟有無數黑點聚集,一大群巨鷹轉瞬飛到了近前。
水坑:“呀!妖……不對,不是妖修。”
李筠:“什麼?”
水坑皺了皺眉:“這些鷹只不過是凡鳥,不是我妖族中人,恐怕是被人硬灌了丹藥,催成妖修的,它們未曾經過修行,靈智不開,稍一訓練就是聽話的畜生。”
巨鷹神兵天降似的盤旋在了眾修士上空,一隻竟有小馬那麼大,領頭一隻張口便噴出一股火焰,竟與水坑的三昧真火有異曲同工之妙。
火焰落地頓成一片火海,好幾個魔修猝不及防,竟被燒得很是狼狽,其中一個來不及逃竄,一沾上那火光,周身的魔氣竟都沸騰了起來,不過片刻,已經變成了一鍋糊肉。
第91章
可那歸根到底不過是一隻凡鳥;怎耐得住三昧真火?
水坑的後腰突然繃直了:“不對;它吐出來的不是火,是妖丹!”
巨鷹這一口怒火燒了個動地驚天;自己的下場卻一點也不威風;它極其慘烈地抬頭尖鳴一聲,周身皮肉如同彈指間被抽乾了,迅速乾癟了下去;被那身固執地不肯收縮的大骨架一撐,活生生地裂了個皮開肉綻。
再一看;那鳥露在外面的骨頭已經化成了石頭;與皮肉分得乾乾淨淨,色澤暗沉;露出了森森的死氣,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咒,還沒死透,已經先僵了。
兩人多長的翅膀收不回去,它重重地砸在地上,死不瞑目。
這些巨鷹宛如曇花,一生只燦爛這麼一次,用全部的生命力澆灌了一顆著火的內丹,再義無反顧、前仆後繼地趕來送死。
它們縱然只是靈智未開的畜生,難道就不知貪生怕死嗎?
總有些時候,這世界讓人感覺到強權便是公理。
水坑的眼角狠狠地跳了起來,那些翻飛的羽毛刺得她眼睛生疼。
然而她剛一動,李筠便喝道:“衝動什麼,坐下!”
水坑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孤助無援。她一時想,自己為什麼不能呼雲喚雨,將這些惡人都清理了呢?一時又想,若她真的那麼厲害,所有人都怕她,好像也沒什麼好的,要麼像四師兄那樣,自己就變成一個惡人,要麼像她已經沒什麼印象的顧島主一樣,別人都憋著要害她。
水坑遊歷人間百餘年,頭一次生出了些許索然無味的心。
玄黃嘴角微微一提,說道:“很好,陣開吧。”
他話音未落,只聽一聲巨響,山河變色——
整個太陰山的天彷彿被黑幡遮住了,濃雲漫布,周遭幾座大山隆隆而起,山頂上站滿了手舉黑幡的人,他們同時跺腳發出一聲大喝,竟彷如天降之兵,一時間讓人不敢直視。
群鷹在滾滾的黑幡下密密麻麻地盤旋,片刻後又緩緩地像兩邊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