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林立之已經捂著肚子颼的一聲往東北角奔去。
薛慕愣愣地看著蘇帷,疑惑道:“東北角不是廚房麼?我記得茅廁在屋外呀?林立之初到此處,不知曉情有可原,怎的你也忘了”
與此同時,那邊廂傳來林立之的哀嚎:“師兄誤我!這裡明明是廚房!”
蘇帷噗的一笑,薛慕頓時恍然,也笑著搖了搖頭。
兩人用過了早膳,又倚窗閒飲了一杯茶水,才見著林立之面色蒼白地回來。蘇帷仍舊不動如風,林立之靠過來撲通一聲雙膝跪地,扒拉著蘇帷衣襬哭喪道:“師兄我錯了!師兄我再也不敢了!師兄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蘇帷笑了笑,從袖中掏出個小瓷瓶,倒了粒白色丹丸給他,林立之趕緊放入口中,又起身摸了杯茶嚥了,這才神色漸緩。
而後林立之便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聽著他二人閒聊。正覺百無聊賴之際,突然一道男聲傳來,“在下覺得少俠面善得緊,不知是否在何處見過?”
林立之抬頭,見一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兒,一臉故作風流,眼神曖昧地看著薛慕。
林立之牙根兒軟了軟,心道,真是個不怕死的!
☆、二十
薛慕乾乾道:“在下不曾與兄臺會過面,想必閣下認錯人了罷。”
那油頭粉面公子哥直愣愣地盯了薛慕片刻,故作灑脫哈哈道:”確實是認錯人了,不過少俠你和我一位故人神似得緊,倒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樣。”
薛慕:“……”
蘇帷都沒開口,林立之卻先看不下去了,對那粉面公子道:“這位公子,在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粉面公子似是這才想起旁邊還有兩個大活人,側過身對兩人揖了一揖,又對林立之笑哈哈道:“在下姓衛,上武下彰,叫我武彰就行了,您有何話但說無妨。”
林立之循循善誘道:“採花一事雖被世人詬病為旁門左道,但亦是一門學問,自有章法!須得於月黑風高,夜深人靜之時,佳人淒寒難耐,輾轉反側,吾等隨風潛入,潤之於萬籟無聲之中。其間溫香軟玉滿懷,萬種柔情繞指,自是不必細言。事了拂衣而去,去時滿袖清風,千般功名深藏於心,自此再不與人言之,縱是相逢亦作不識,方為上品!”
衛武彰聽得直愣神,林立之又道:“似爾等這般於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廣眾之中,言辭挑逗,神情猥瑣,使用 ‘似是故人’這般陳腐酸臭說辭者,非但是為下品中的下品,且極易被冠以調戲良家子的罪名,更有甚者,招致美人夫婿一頓老拳,那更是苦不堪言吶!”
衛武彰被逗笑了,“兄臺真乃妙人!在下受過聖賢禮教,夜探閨閣之事定是做不出的,只好大庭廣眾了。現下佳人在側,且並未瞧見甚麼夫婿。如此時機千載難逢,可不是要好好把握麼。”
林立之搖搖手指,“大錯特錯!既是佳人,怎可遺世?!那護花之人必定得是朝夕相待的罷!”
衛武彰笑著看了看蘇帷和林立之,問道:“敢問哪位是那護花之人呢?”
林立之搖頭晃腦道:“正是區區不才在下我!”
薛慕:“……”
蘇帷:“……”
林立之還想開口,蘇帷一折扇狠狠敲他頭上,林立之縮了縮脖子,委委屈屈地閉了嘴。
蘇帷對衛武彰拱手道:“犬子幼時不慎從高處跌墜,摔壞了腦子,時不常就會瘋癲若斯,還望閣下海涵則個。”
林立之掩面痛哭。
衛武彰訝然道:“公子年紀尚輕,就有這麼大個兒子啦?”
蘇帷緩緩道:“犬子生長異常迅疾,雖然狀若成人,其實不過總角之年。”
薛慕嘴角抽了抽。
衛武彰瞧了瞧蘇帷那伏在桌上痛哭流涕的犬子,勉強道:“……咳,咳,公子真是好福氣吶,令郎……聰明伶俐,來日必成大器。”
蘇帷笑了笑,“承您吉言了。”
衛武彰又轉頭直愣愣看著薛慕,“少俠您確實神似在下一位故人……”覷了眼薛慕臉色,立刻言道:“在下所言句句屬實,少俠若是不信,在下可立個重誓!若我有半句虛言,叫我衛武彰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林立之從桌上抬起臉來,指點道:“不夠有誠意,不如改成‘若有半句虛言,則叫我衛武彰朱唇千人可嘗,玉臂萬人可枕 ’來得真摯誠懇。”
衛武彰:“……”
薛慕:“……”
蘇帷摺扇一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