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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結伴,薛慕無可無不可,便即應允。路上閒聊,畢常說他去長平為的是給赴京趕考的兄長送些盤纏,畢常談起兄長情義拳拳,薛慕才知自己誤會了他是貪財小人,又感動於他對兄長的情義,於是對他顏色和緩。畢常也算腹有詩書,又善察言觀色,知情識趣,頗懂進退,兩人一路竟然相談甚歡。

某日,兩人於官道旁茶棚中打尖休整,忽聽得遠處馬蹄聲聲疾馳而來,薛慕側頭看去,一人身騎白馬,錦衣華服,意態風流,於豔陽下勒馬急停,駿馬前蹄高高提起,馬身後仰,旋即停步。而後那人下馬入店,在茶棚正中尋了張木桌坐下,“啪“一聲放下佩劍,吩咐小二上了杯茶水。

那人正是蘇帷。

許是正午陽光太熾,薛慕看到那人竟微微眯了眯眼,有種滿目風華之感。回過神來,看了看身旁,畢常雙眼眨也不眨盯著對方。

畢常聽鄰座竊竊私語,似是談論那錦衣公子,於是客套兩聲,和鄰座攀談起來。薛慕順耳聽了兩句,才知那滿目風華之人就是如驚雷般灌了自己無數次耳的蘇帷蘇公子。

蘇帷倒沒有薛慕想象中的驕奢淫逸眼高於頂,安安靜靜吃了兩杯茶水,便即上馬離去。

而後薛慕和畢常繼續上路,畢常善言健談,兩人飲食起居也頗為同步,於是相處甚是愉快。又因薛慕救他一命,畢常對薛慕諸多照拂,噓寒問暖,端茶倒水,伺候得甚為周到。薛慕也並非不知好歹之人,於是常常投桃報李,到了京城長平之時,兩人感情甚篤,已如同經年好友一般。

伴君千里,終須一別。

到得長平,畢常先去尋他兄長,薛慕自去辦理師父交代的諸多事宜,畢常別時很有些依依不捨,再三約定擇日相聚。薛慕事畢,收拾打點一番,便準備回御劍山莊。記起兩人重聚之約,於是來到畢常下榻之客棧,相邀共醉。

兩人喝了一場大酒,畢常拉著薛慕的手絮絮叨叨,“薛兄此去兩地茫茫,不知何日才能再會,我心裡很是不捨,只是家兄春闈在即,需我在旁服侍打點。他日有緣,必定親至御劍山莊拜訪,望薛兄不要嫌棄才是。”

薛慕有些微醺,竟然生了點離愁別緒,於是再三保證一定掃榻以待,此後兩人又飲了些酒,畢常有心秉燭夜談,又擔心兄長夜讀無人照料,猶豫再三,仍是華燈初上便匆匆散席。

此後薛慕踏上歸途。

那年春闈放榜,聽聞陛下殿前欽點畢孤鴻為新科狀元,賜翰林院修撰,賜婚翰林院掌院學士之女馮氏。薛慕依稀記得離別時畢常滿臉驕傲道,“吾兄姓畢名孤鴻,字霜寒。滿腹詩書,心懷蒼生,此次狀元非他莫屬!”

當時以為畢常喝大了,沒想到竟能成真。

薛慕回憶起那天畢常在山匪利刃下拼死護住懷中包裹的樣子,笑了笑,真心為他感到高興。

薛慕歷練歸來,城中鏢局重金聘他作鏢師。薛慕容貌鮮妍,身形纖長,不似一眾鏢師般魁梧,初入鏢局常受人挑釁。但他師父是江湖第一劍客薛衍,算是師出名門,他本身也武功高強,鏢局內無人可望其項背,又耿介仗義,不拘小節,很快和眾人打成一片稱兄道弟,頗得人心,過得幾月升任副總鏢頭。

本以為自此山高水長,再難相會。哪知某日官道上押運貨物,竟然遇上結伴同行的畢蘇二人。

畢常和風儀無雙的蘇公子結成至交好友,甚至頗有龍陽之誼,兩人一同遊山玩水,遊歷江湖一事,薛慕也有所耳聞。這次相遇便多留意了兩分,發現二人雖然行止頗為親密,但並無逾矩之事,於是也就當成是江湖謠傳了。

薛慕和畢常在一起後,心氣不順時,也拿這事取笑他。畢常解釋一句,我與蘇公子發乎情止乎禮,確無逾矩之行,況且已是舊事了,莫要再提了罷。薛慕是厚道人,本不慣做些咄咄逼人之態,且畢常姿態甚低,他便也不復提及。只是嘴上不提,不過掩耳盜鈴罷了,那人在畢常心裡,提不提都在。

當日三人相遇,畢常張羅著聚上一聚,正巧夕陽西下,前路又無旅店,於是共同投宿於道旁的客棧內。薛慕將鏢物看管與夜晚輪值等事宜與手下鏢師們一一交代,再給他們點了一桌大酒大肉,自去和畢常蘇帷相聚。

蘇帷雖不若傳言中般奢靡無度,但到底是世家子弟,要了客店中最好的一間上房,又包了唯一一件廂房,點了一桌好菜,卻像是不甚滿意,略略吃了兩口,便搖著摺扇聽畢薛二人敘舊。

這是薛慕第一次和蘇帷正面相遇,蘇帷確是生得一副好樣貌,丰神綽約,倜儻瀟灑。搖著摺扇,襯著破窗而入的皎潔月輝,倒是有幾分翩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