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拽住他的後衣領,看著他滿身跌撞的泥垢驚愕道:“出了何事?”
禪睢紅著眼看見和禪宗幾分相似的眉眼,忽然怒衝心頭,一拳砸過去,嘶聲嗚咽道:“畜生!我殺了你!”
章十三
禪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驚到,下意識擋了下來,更加驚愕的瞪大貓眼,問道:“我招你啦?”
禪睢早已沒了理智,哪裡聽得進他在說什麼,一拳一腳分分見真招。禪景跟在李瞑雲身邊這些年也不是盡在劈柴,知道禪睢對今年春訓勢在必得,不敢輕率。
雨噼啪的更加兇狠,禪景側頭躲開他一拳,一把扣拽住他手臂,回身猛然肩摔。禪睢正是心浮氣躁的時候,被這一貫的猛力翻摔在地,水珠噼裡啪啦的直往臉上掉。他喘著息,在大雨中模糊看見禪景的臉,開啟伸來的手。
“嫡廢子!”禪睢嘶聲力竭:“像你這般的廢物憑什麼能逍遙度日!偏生讓兄長那樣的人物受苦受難!”
禪景臉上雨水滴滑,擦也不擦。他見禪睢不大對,分明像是受了什麼刺激。
“說什麼安國公的兒子!”禪睢拳砸在地上,水珠迸濺,從他臉上滾下去,他哽咽道:“誰管過我們死活!我兄長被禁步深宅誰出面不平過!你們眼睜睜看著他被禪宗拉下來誰曾心疼過!當年白衣九訴如今久纏病榻!”他一手蓋住眼睛,仰天嘶聲道:“誰……誰還記得……禪睿啊……”
嗚咽聲像是受傷的小獸,雨水滴在眼睛裡有些疼,禪景怔怔,竟一時無言以對。
他多不在府中,只依稀聽聞過睿哥哥還有個禪白衣這名字,卻並不知曉具體。禪睢這模樣,顯然是壓抑已久,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禪景蹲下身,原本流光溢彩的眸子黯下去,他咬了咬唇,道:“不是兄弟。”
禪睢嗚咽著卻兇惡道:“你說什麼!”
“不是兄弟!”禪景提高聲音,像是也惱火了一般:“誰要別人管!自己爬起來!哭哭啼啼與女兒家何異!”見禪睢瞪著自己,他咬咬牙道:“看什麼!有本事起來幹一架!不敢就別累了睿哥哥的名!”
禪睢陡然喊道:“揍死你!都是你們兄弟兩個!我恨死你們了!”像只發怒的小獅子撲過去,將禪景撲按在地,滾了一身泥。兩個人竟在院路上打起來,咬緊牙各不相讓。
慌忙趕來的丫環嚇傻了眼,想攔又不敢插手,眼巴巴的望著慌張大喊,惹來一群人才將兩個人分開。
聞聲趕來的禪意莫名其妙,插著扇子躲在長廊下生怕溼了衣衫,看熱鬧似得讓眾人鬆手,道:“攔什麼攔!沒瞧見兩個切磋過招嗎?”他揮手驅人,“讓他們兩個打,今兒要是分不出勝負我來揍!”說完抱胸對兩人道:“打啊,愣什麼神。”
禪景喘著息,看向禪睢,見他果真不像先前那般激動,才扯正衣襟。
禪意還猶自扇風道:“我這等著呢,怎麼不打——啊啊啊。”
終於趕到的禪宗冷臉拎過他,直接將人丟出去。斥責道:“胡鬧什麼。”
禪意息了聲,恨不得拔腿就跑。
禪宗轉向兩人,道:“這麼硬氣就去跪祠堂,理明白了再出來!”
禪睢抹過唇角,對著他狠狠猝了一口,冷笑道:“道貌岸然!”
禪宗看著他,眸中漆深不見底。禪睢過去怕極了他,可今日委實太過沖擊,竟連怕都豁出去了,一心想為兄長出口氣。緩了幾口氣,還想說什麼,不想禪景突然撲來拽起了他的襟口。
“我何時成了道貌岸然!”
“走開,我沒說——”
“閉嘴!”禪景拽緊衣襟,貓眼近在咫尺的盯著他。禪睢本想罵出口的話緩了緩,在這目光中咽回去,別開頭。禪景放了心,拖著他往祠堂那邊走,竟看也不敢看長兄。禪睢一直垂了頭,悶聲不吭的被他拉走。
禪宗看著兩個人走遠,只聽身後人咳嗽道:“……小睢不懂事。”
“不是不懂事,只怕是懂的太多。”
禪睿啞然,禪宗已經將斗篷罩到他頭上,面無表情道:“總有這麼一天,回去吧。”
禪睿緩步在他身後,看著他挺直的背,又看向瓢潑的雨,神色朦朧,有些深意。
再說禪景兩個,到了祠堂只得老實的跪著。外邊雨下不停,狂風攪的枝葉抖簌,兩個人渾身溼漉漉的狼狽不堪,跪了半響,有些寒意。
禪景正想著怎麼取暖,就聽禪睢悶聲道了句:“你多管閒事幹什麼。”
禪景不理他這句話,只問道:“長兄從來不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