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淵湊近,和禪景的面容靠近咫尺,他唇沿的笑意深而殘酷,“不要聽偽道士的話,你逃脫不掉我的陰影。作為飼主,我們可要一起享受痛苦的碾壓。我也有帶給你愉悅的時候不是嗎?但這都不是無故的,我會好好教引你變強。”他的眸深漆如同另一個世界,將禪景牢牢困在其中掙脫不能,他笑著道,像是磨刀人。
“不過,在那之後,代價也要一分不少。”
章二
秦太白名頭響徹大餘的時候才二十六歲,比起他之前的叔叔爺爺要年輕了不知多少。他這個人什麼都好,刀聖的名頭也不差,唯獨有一點備受議論,就是他好酒。
已經到了好酒成痴的地步。
秦太白的三分狂氣,在遇見好酒時就會能屈能伸,能變成一分也能變成十分。除了烏有峰那一場驚天動地的角鬥,他其餘叫的上名的鬥跡都是為了酒動的手。
大餘人說刀聖這輩子只愛酒,江湖人說不妥當,刀聖這輩子只愛酒和他的刀。逐歡說更不妥當,刀聖這輩子什麼都不愛,他愛滾。
“……咳。”秦太白指著字跡道:“咱們能把這裡改一改嗎?”
逐歡精緻的眉眼一挑,清晰道:“你改。”
秦太白登時沒了脾氣,只搖頭笑了笑,將他家小爺從案前抱起來,溫聲著道:“不改不改,就照著你說的寫。”
逐歡才被洗的白裡透紅,放在榻上隨便擺個姿勢,都能讓秦太白看紅了臉還掩唇佯裝咳嗽。他將逐歡的發都撈到後邊去,自己也上了榻,壓在逐歡的被角,俯身用唇輕觸了觸那白嫩的額,道:“還有些起熱,今晚忍一忍,捂出汗就好了。”
逐歡被秦太白擁的緊,已經熱的不行。他臉熱的通紅,聽到這句話,也不鬧,點點頭就靠在秦太白只穿了裡襯的胸口,道:“我以前在劍冢那麼久,從未見過有人生病。”
秦太白替他別開頰邊的發,道:“是我不好。”
“哪裡不好?”
“讓你這樣受罪。”秦太白見他皺了眉,就知道他不喜歡這句話,只道:“封魂都憑飼主影響,你病起來,應是前幾日我在林子捉熊受的風。”
“沒聽說過這樣的影響。”逐歡微皺眉,“逍遙跟了藥罐李瞑雲都沒生病,你壯的像熊,更不會。”
秦太白沒忍住,啄在他的眉峰,直到那處平下去才抬頭。逐歡感覺到唇的柔軟,他額間都是汗,這人也不嫌黏。秦太白將他往懷裡固了固,道:“睡吧。”
逐歡本身也精神懨懨的不舒服,聞言便閉上眼。秦太白寬厚的胸膛就在身後,將他護的穩穩。逐歡唇邊忍不住揚,就這麼熱的冒汗睡了過去。
逐歡是秦太白的刀。
秦太白當年要出師門,他師父橫刀立馬在山口,告訴他想出師就來戰。秦太白六年時間裡用了十二把刀都斷在他師父那裡,直到他被稱為刀聖的時候他還是沒能從他師父門下出師。江湖人說不是他的刀術不好,而是他捨不得用他最寶貝的那把刀。
最寶貝的那把逐歡。
出自南荒劍冢,長三尺六分,筆直長刃,鋒口森寒,哪怕在劍冢之中也當的起一聲好刀,江湖列名刀劍錄,逐歡甚至位居逍遙之上,名屬第一。
秦太白從握刀起就是逐歡,他如今三十六歲,逐歡陪了他整整二十六年。二十六年裡朝夕相處,有太白必見逐歡,有逐歡必請太白,這已經是江湖不成文的道理,也是秦太白刻在骨子裡的東西。
次日逐歡醒來時已經快午時了,他睡眼朦朧的四下摸索,沒有摸到想要的人。睜眼一看,除了被裹得嚴實的他,秦太白已經起身了。明明出了一夜的汗,他卻渾身清爽,想來也是秦太白擦拭的。
逐歡掀開被子跑下去,推開門,漫天的大雪就簌簌的往脖子裡鑽,他目光先找到了在院裡打水的男人。
秦太白聽到了他的動向,看見他光腳在門邊,眉梢一沉,道:“去把鞋子和大氅都穿上。”
逐歡不著急,歪頭還想發會呆。秦太白已經過來了,將人一抄就抱回了房。
“我又得被關一天是不是。”逐歡穿著衣服對秦太白鼓了鼓臉頰,“這一個冬天哪有不下雪的時候,往年不也是在到處跑跑。”可是垂眸給他穿鞋的男人不講話,也沒見鬆口的意思。逐歡捏起秦太白的臉頰,已經是大叔的男人面板還是那麼彈,他輕哼了哼,道:“一把年紀的怪大叔。”
“怪大叔陪著你玩不好嗎。”秦太白就這麼抬頭看他,有些無辜道:“大叔就只喜歡你了。”
逐歡微揚漂亮的下巴,像只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