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先跳起來,喊道:“這是規矩!這規矩你不懂,我三哥好心教你,你卻惡毒歹心!”禪景的貓眼直直地看著他,他莫名熄下去了勢焰,道:“……看什麼看。”
“你們想如何?”禪景也冷了聲:“殺人滅口奪人兵器?”
公孫溫皺皺眉,想說些什麼。老者卻先行一步,說道:“阿貓阿狗何必讓我們動手?你若有些眼色,自行了斷去。只是江湖人都知道,到了這,公孫的規矩就是天理。你既然交手敗陣,那就老老實實交出刀來!”
禪景貓眼難得一怒,斬釘截鐵道:“做夢!”
四下風雪一寒,禪景那勻稱的身形後赫然籠罩出一襲玄墨。滾銀邊的袖角高高揚籠住他的肩頭,比他高處許多的男人白皙的下頷微揚,睥睨和玩味一同混雜在漆黑的眸瞼。
“阿貓阿狗。”薄冷侵襲唇線,連帶著聲音也陰冷了幾許,“死不足惜。”
章十二
公孫溫眼睛一亮。
天下諸般兵器皆有封魂,卻唯獨有劍冢與機緣才能得到。公孫家橫堵此地數年,正是橫在了往東去劍冢的途中,為的就是能遇求封魂之器。如今家勢龐大,也不過只有一把入風劍而已。況且眼前這封魂不僅形容氣勢皆具,就連衣角都真實如質,實在是難得珍貴!
如此寶器,怎能不讓人貪念大起?
禪景手一抬,將潺淵牢牢護在身後,道:“我絕不會將你交託在這裡,你快回刀中去。”
潺淵看不清前面三人,只能看見他仰起的臉。本才陰冷下的聲線,忽地又溫和起來,徐徐道:“你將如何護我。”
“一戰到底。”禪景咬牙道:“死不足——”被人用掌心不客氣的堵住了話,禪景還沒說完,有些懊惱的衝潺淵眨眼。潺淵捂著他,不想聽他再心直口快的說些不吉利的話。
“公孫?”潺淵眼轉向三人。
少年有些畏懼,往後退到了公孫溫的身邊,才鼓起勇氣道:“是、是!”
“誰是公孫阿貓,誰又是公孫阿狗。”
少年氣結,老者也瞪起了眼,喝道:“好大的狗膽!待老夫斷了你的刀身好好打磨打磨你這嘴!”
潺淵另一隻輕輕拍在禪景肩頭安撫著,垂下頭去望著他,唇延諷刺道:“他要打磨我,你怕不怕。”禪景呆呆地搖頭,潺淵的指尖就意味曖昧的滑動在他肩頸,低笑起來:“好沒良心的傢伙。”
老者被晾了個尷尬,正待出手,公孫溫卻跨近了幾步,十分寬和一笑,道:“何必如此劍拔弩張,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今日公子從此地過,也是客。規矩雖然定在那裡,但人卻能酌情思顧。為難江湖兄弟有違公孫家處事之道,只要留下刀,任君來去。”
禪景被捂著嘴,只能衝對方皺眉,駁論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裡。
公孫溫揣測著潺淵的心思,卻在男人薄諷的唇邊看得心下微微一刺,有幾分不大好的感覺。
潺淵沒理會他,只問禪景:“即便如此你也要往東去麼?”
禪景點頭。
潺淵指尖滑過他下頷,質地考究的袖角撲風而動。男人漸漸俯身在他肩頭,道:“身體給我,我們就走。”
滾燙的侵佔感再一次從腳底猛烈地躥湧向身體四周,明明是充滿危險的黑暗流肆,這一次禪景卻沒有恐慌感。意識被黑暗包裹穩固在身體的角落,溫暖的讓他昏昏欲睡。
公孫溫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只見那封魂消失在風中。而禪景微微斂目,像是不習慣突然清晰起來的周圍。
公孫溫不禁上前一步,問道:“如何?”
禪景手指搭在了刀柄,同一個人氣勢竟迥然不同。那貓眼半斂之間煞氣微瀉,讓年輕的眉眼凌厲非常。“如何?”重刀單臂而抬,架在了肩頭,嗤笑道:“麻利的滾遠。”
不等老者暴怒,禪景的身形已經眨眼到了身前。比其先前簡直是天翻地覆,老者的手還未摸到刀柄,腰腹間一陣猛烈的撞痛,身形已經被單單一腳踹跌出去。重刀衝破風聲,直直插豎在他頭邊,鬢邊白髮迎聲而斷。禪景踩在他後心,力道之猛竟讓他爬不起來。
公孫溫一瞬一息間竟反應不得,看清時叔公已經被踩在腳下。縱是他有懷陰手腕的耐性,現下也該撕破了臉皮。“不知好歹!”
禪景連頭都未回,腳下重力碾壓,他低下的臉上是原本絕不會出現的神情,殺氣四溢又眉眼帶笑。公孫溫出刀從後直逼而來,禪景重刀回手隔架,反覆間砰聲,公孫溫的刀已經脫手而飛。重刀刀脊橫撞在公孫溫的肩骨,將人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