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賈元春!
是了,賈元春乃是后妃之一,年初以來很受寵,又懷了龍嗣,雖然小產,但到底不同。皇帝並未對賈元春有所處置,不是不想,而是太上皇發了話,非但沒能罰,還得安撫。此後,賈元春時常去上陽宮請安,與甄貴太妃來往也較先前時多。要知道甄賈兩家乃繫世交老親,可賈元春在最初入宮時可沒與甄貴太妃表現的親近,眼下這一變化怎不惹人多疑。
“太上皇的意思?”林青筠嘆口氣,算是猜出了原由。
若是賈元春與甄貴太妃親近,甄貴太妃又和太上皇求情,依著太上皇對其的寵愛,與對甄家的看重,為賈政某個外派只是小事。而接到太上皇的話,皇帝便是不願意也不能反對,心裡定是憋屈至極,定是更為迫切的希望將那些尸位素餐的老勳貴們盡數剷除!
點燃燭火,將紙燒掉,她腦子裡想的卻是賈元春的舉動。
怨不得徒晏說賈元春聰敏又愚蠢。
賈元春能在最初入宮時和甄貴太妃保持距離,可見她敏感的意識到皇帝不喜自己與嬪妃與太上皇妃嬪靠近,況且是妃子們聚的太近,會被歸於一黨,容易生事。最初她的低調做的很好,便是皇帝不喜歡她,也挑不出錯兒來,還嘆她生錯了地方。可如今她小產了卻與甄貴太妃走動親密,只因知道當初皇帝寵愛她的原因是太上皇,沒了皇嗣,她年紀又大,基本沒了出路,便是她能放棄自己,卻不能放棄整個賈家,她當初進宮便是為著家族,如今賈家已是那樣,她如何能看著家族繼續敗落。
無奈下,她想到了太上皇。
太上皇顧念老臣,宮裡宮外都知道,賈元春還有個優勢,她不僅是賈家之女,更是賈代善的孫女,太上皇與賈代善當年也算君臣相得,總有一兩分情誼留下來。這於賈元春而言已足夠了。
明知皇帝與太上皇緊繃的關係,賈元春此舉無異引鳩止渴。大概、賈元春是被太上皇眼下的安康所矇蔽了,以為太上皇還有幾年春秋,實則根據書中種種暗示,眼下太上皇的好轉就似“迴光返照”。
好像距此不久後,保齡侯史鼐簽了外省大員,所以湘雲又去了賈家,且是常住。
一個賈元春能有如此能量?絕不可能!能做到這一點,並且能得到利益的,唯有太上皇。這還是書中提到的兩人,還有旁的沒提之人不知多少,太上皇大肆提拔老勳貴出生的官員,不僅僅是先前的干預朝政,而像是……向皇帝開戰!
“想什麼呢?”徒晏見她怔怔的發呆。
“只是看了紙上訊息,想必賈政的外放不是特例,皇上處境怕是不好。”畢竟太上皇只對付皇帝一個,皇帝卻不止要應付太上皇。
“快九月了。”徒晏感慨一句,突然說:“原本父皇要我年底回京,我卻覺得外頭自在,不如你我明年再回京如何?”
“你敢違抗聖意?”林青筠嘴上笑著,心裡何嘗不動心。
“等把廣州事一了,我上摺子向父皇請示。”徒晏倒像是自信十足,顯然是已有盤算。
林青筠見狀便沒問,只說:“若是不回去,那就不止要打點萬壽節的禮,並著年禮也得早早預備。在外頭洋貨好買,旁的就不方便了,總不能都拿洋貨應付。我得去想想府裡有什麼,這邊採買一些,到時候再從府上添上一些。”
“還未入九月,早著呢。”
“確實還早,我慢慢兒辦著。你的事如何了?”如今她算是十分自在,每日都是在外閒逛。
有回在街上的一家洋貨店裡撞見了南安郡王的一個侍妾。那侍妾大概是在這邊納的,一口官話帶著粵語腔,生得倒是嫵媚風情,正與兩個女人說話。那兩個女人像是辦事的媳婦,打扮的很是不俗,衣裳首飾都像是京中樣式,說的話音也是正宗京中官話。她沒進去,只讓百靈去聽了一耳朵,原來是南安太妃打發來的人,那侍妾是個沒去過京城的,對老太妃派來的人極盡討好。
當然,百靈不止聽了這些,還聽到那侍妾無意間的一句抱怨。
南安郡王身邊竟收了個西洋女人,金髮碧眼白面板,是某位商船主的妹妹。
林青筠暗暗吃驚,把這事說給了徒晏聽。
徒晏也很意外,暗地裡打聽了一下,外頭竟沒有絲毫風聲,亦或是知道的也不說。這種事已不是單純的風流韻事,因彼此不同身份,稍微敏感了些,何況南安郡王手握重兵把持著西海沿子。不知為什麼,林青筠對此事很介懷,想找斯嘉麗打聽一下,都是外國商人,他們內部會有一些流通的訊息。可惜勞倫斯的商船貨物早已裝載完畢,夫妻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