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據說那新嫂子極厲害,不但轄制了寶姐姐的哥哥,甚至常和薛姨媽吵嘴。那回我去那府裡,見著了香菱……就是她們家上京時買的那丫頭,原是給薛家大爺做妾的,誰知如今卻是跟在寶姐姐身邊。我問了三妹妹,才知那新嫂子容不下香菱,為此鬧出了好些事。雖說新嫂子做的事不對,可薛家也太不講究,正室沒進門卻先明堂正道的擺酒納妾。”
“那府裡就是事多。你的嫁妝準備的怎麼樣了?今兒過完了大禮,嫁衣該預備起來了。”林青筠將話繞了回來。
黛玉點頭:“早先姐姐送來的料子極好,周嬤嬤說是極難得的浮光錦,連宮裡都是有數的東西,拿來裁嫁衣倒好,亦不必繡多繁複的花樣兒。”說著難為情,便掩口不提,命紫鵑取來一張單子遞給她:“這是爹爹為我準備的,我只覺太過豐厚了,可是爹爹說咱們家只有我一個……”黛玉沉默了許久,忽而問她:“姐姐,你說將來我若想為林家過繼一子,莊家會同意嗎?”
林青筠一驚:“為何不在林氏族裡挑一個合適的過繼?”
“正是沒有合適的。我想著若是我的……爹爹會更喜歡。”這個念頭黛玉只是在自己心裡想了又想,不敢說出口,一是未出閣的女孩兒卻談什麼生子,過於羞恥,二來也怕勾動了林如海的心思,最後卻沒成。子嗣對於每個家族來說是何等重要,誰家捨得將子嗣過繼呢?何況連自家的姓都沒冠。
林青筠頓了頓,道:“你暫且別想這些,等過了門,若你們夫妻感情好,你便私下裡提一提,看看大公子怎麼說。”
黛玉也知其理,點頭不語。
第66章
十八是迎春出嫁,頭一天曬妝,林青筠與黛玉一道過去添妝。分明是大喜的日子,可除了寶玉是捨不得迎春神色傷心外,王夫人也耷拉著臉,邢夫人亦是一臉肉痛,再看探春惜春幾個都不敢暢快說話,便知又有故事。
添完妝,林青筠不欲多呆,正要走,卻被王熙鳳請過去喝茶。
當然,喝茶只是個說法,王熙鳳屏退下人,另遣了平兒在門外看著,這才與她說:“我請王妃過來,實是有一事請教。”
林青筠聽得發笑:“真是一日不見如何三秋,這才幾天功夫,璉二奶奶說話都變得文縐縐的。”
王熙鳳撲哧一笑,先前的拘謹倒去了大半,這才嘆口氣道:“實話說了吧,這事兒也是我們二爺託我問問王妃。我們府裡的事定是瞞不過王妃,先前賈家抄家的罪名兒,只怕大半我們家都有,為此我們二爺日夜懸心、寢食難安,生恐哪日發出來一家老小都要入獄。起先我還笑我們二爺膽小呢,可甄家都抄了,我們賈家難不成特殊?宮裡娘娘也指望不上。只是……王妃懂得多,我只是想問問,我們兩房已分了家,那些罪名兒又多不在我們大房,難道也躲不過麼?”
林青筠沒料到她竟問起這個,著實意外。
她清楚,問這話的人絕對是賈璉,而賈璉與其說是問她,不如說是想從徒晏那兒討個承諾或口風。到底賈璉做了幾年官,對官場朝事的動向感覺到了一些,大抵清楚皇帝對老勳貴世家的不喜,哪怕他得了徒晏賞識,仍脫不開賈家長房嫡孫的身份,萬一賈家當真獲罪,他是絕對躲不掉,最輕也是罷官革職。
抿了口茶,見王熙鳳眼睛裡著實擔心驚懼,反問她一句:“甄家女眷那些要命的勾當,你沒沾手吧?”
王熙鳳連忙搖頭,頓了頓又道:“倒是有人給我出了這主意,剛好碰上我們二爺外任做官,便沒接手。”如今想起來還是一身冷汗,對王夫人越發惱恨了。只是王夫人到底是她姑媽,都是王家姑娘,抖落出王夫人於她也沒多大好處,但這件事她早早與賈璉說了。
“其實不是我恭維璉二奶奶,府里人都贊二奶奶是脂粉堆裡的英雄,殺伐果決,便是男子也多有不及,只困在這內宅裡頭著實浪費了。那些陰損事情、觸法律法的,二奶奶千萬別沾,若是二奶奶閒的發慌,我到時候給二奶奶介紹個好差事。”林青筠也是突然靈活一閃,想到若會所當真建成,著實需要王熙鳳這樣的人才。既有身份,又有手段,豪爽能逗趣兒,上承下待都沒問題,又有管理能力,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王熙鳳不成想她說了這話,瞧著不似客套,心底一動:“王妃能介紹什麼差事給我?咱們女人一輩子都困在內宅,再多的手段又有什麼用?難不成像寶姑娘似的去管生意?”
“暫且不與你說,等時候到了我自然來請你,保準你喜歡那差事。”林青筠故意賣個關子,隨之回答她先頭的疑問:“你們府裡的事我知道一些,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