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准他出宮十五日啊!
“峻大叔,咱們棄車騎馬快一點,好不好?”
“好雖好,但你恐怕受不住。”柳峻疼愛地拍撫寶兒,“坐進去睡會兒,駕位上風色大……”
“可是車裡好悶,我也不困,而且我喜歡吹風,峻大叔給我講故事吧!昨天你才講到跟太*祖一起打天下的那個男人死了,然後呢?”
“然後故事就結束了。”
“可是小果果跟我說太*祖找了那人的弟弟啊,福公公說弟弟叫馭風,做了太*祖的侍書,也住在棲麟閣,後來為了保護太*祖而死……”
“不是護主而死,而是被太*祖賜死。”
“啊?”寶兒難以置信,“怎麼會呢?就算太*祖不是真心喜歡他,但他是那人的弟弟啊!太*祖喜歡那人不是嗎?怎麼忍心殺他弟弟?”
“不忍心便做不了好皇帝,太*祖一生未立後,雖三宮六院,但只為後嗣寵過一妃,之後便獨寵棲麟閣,此是皇家大忌,何況獨寵的是個男子?”
柳峻說著就看了寶兒一眼,寶兒心領神會,笑道:“峻大叔不用擔心我,因為皇上沒有獨寵我,確切地說,寵我的是天翼。”
自欺欺人的小孩!柳峻不忍點破,淡淡道:“人生苦短,及時行樂雖好,但也要適可而止,即便不能及時抽身,也要為自己留一條退路,這也是為對方留一點餘地,以免出現各種情形的僵持時,不至於死局剎尾。”
“嗯。”寶兒受教,突然笑道:“峻大叔是好人,可是我都不知道峻大叔的事哎,只知道你是先皇的御前侍衛,還有啊,那次你跟先皇去太子府南院找我問話,我覺得你好凶哦!”
“職責所在而已,先皇也並非特意尋你問話,只因你當時所居的夢蝶軒是為太子妃而建,因此先皇想看看是什麼人能讓他一向冷情的兒子動了心,原本是想除掉你的,後來不知為何命你答話,之後便默許了你的存在,如此而已。”
柳峻輕描淡寫,寶兒則目瞪口呆,除了驚心當日差點喪命,更驚惑於當日所住的竟是太子妃的地盤,可是都沒人告訴他呀,一直以為就算太子妃也是要住在西院的,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天翼為什麼把他安置在太子妃的房間?
難道說……天翼那時候就已經喜歡他了?
不可能!之前還把他綁在刑房一頓打呢!要不是他那番義正辭嚴的抗議……難道就是那番抗議的原因?
抗議的內容不太記得了,但是最後那聲伴著天雷一起響動的“太子要愛我”,至今想來仍是心悸,因為太湊巧了,彷彿是天應了他的訴求,然後天翼遵守天意,把他安排在太子妃的地方,然後愛他……
寶兒紅了臉,覺得天翼有句話沒說錯,他真的挺會想,還想得挺美!但也是情不自禁啊,甚至在太后的書案上也用先皇的筆跡寫過“天寶天賜”這樣的妄想……呃對,就是妄想,但是很美啊,自個兒想得美又不傷天害理,哼!
寶兒洋洋自得,柳峻微瞟小孩一眼,暗裡不免惋嘆,這般靈秀可愛,終要湮於那般汙濁麼……情本雙刃劍,先愛者,先自弒;弱勢者,必先逝。
同一車騎,兩種心境,又是一夜宿店後,翌日午時便行至涇州首府,祺王親自在官道相迎,同來的還有瑞王,兄弟倆雖各有封地,但總是來往聚居,異常親愛。
寶兒高高興興住進了祺王府,柳峻則忙於走朋訪友,寶兒想跟了去都被拒絕了,不過有二王陪伴,寶兒不覺得無聊,只是很想逛街吃花酒哎!
“好不好嘛?今晚去吃花酒!”
“不好。”祺王嚴厲回絕,“別說你,就是我也沒去過那種地方!”
“為什麼?你是王哎,花天酒地是常事吧?”
“那種風月之地亂人心性!”
“可是我好奇啊,小果果交待了不許這樣不許那樣,別的都算了,為什麼不許吃花酒?據說很風雅哎!”
“那也不行,帶你去的話,皇上非砍了我不可!”
“好吧,不為難你。”
寶兒乖巧順應,心裡則是另一番打算,只要有銀子,哪兒去不得?只要找人問路,哪裡需要人帶了去?
天翼,你在宮裡選秀,我在宮外吃花酒,這就叫公平!
當晚,寶兒溜出王府,去了金香樓,這是跟王府僕役打聽到的地方,可是不敢進去哎,感覺有點亂的樣子。
“你不是再也不喝酒了嗎?”
呀!寶兒嚇了一跳,隨即高興得蹦起來,“你帶我進去!”
靖王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