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弄了好酒,還帶了幾道下酒菜,寶兒連吃帶喝,小嘴還不停說著他在宗司的各種趣事,守義默默聽著,默默給小孩搛菜,單修則不停給兩人倒酒,偶爾自己也喝上一兩杯。
三杯過後,寶兒開始大舌頭,再三杯後,寶兒開始醉話連天,忽哭忽笑,又是三杯後,寶兒扯了床單扮戲子,唱的卻是鳳歌之《凰離》,詞調揪人心酸……
單修暗道失算,本想看小乖乖的可愛醉態,誰知是這般悽婉表演?正經叫他裝哀怨悽慘又叫苦連天,酒後才來超常發揮,不抵事的笨蛋!
單修開始收拾殘局,剛起身就一個趔趄,守義原本扶著醉酒的寶兒,此時忙將單修也圈入臂中,心中暗自好笑,這人突然答應弄酒來,自然是想看小孩醉態,可惜酒量跟小孩一般,此時也有些醉了,而且,也是個可愛的小孩……
“你不想活了敢抱我?”單修揪著守義的前襟發狠,突然發現寶兒也在守義懷裡,表情瞬間柔和下來,輕掐寶兒的臉,“小乖乖真可愛!趕明兒扮個女裝給哥哥玩……你幹什麼?”
單修一把扣住守義的手,守義苦笑,“寶兒醉了,你也有點……可能會掐疼寶兒……”
“你想說我醉了掌握不好力道嗎?”單修掙開來,坐到桌邊,“你把小乖乖放到床上,過來再喝過,我知你有些內力,我也準你用內力控酒,瞧瞧醉的會是誰?”
守義垂眸一笑,依言將寶兒放到床上,小心地除去外衫,蓋好被子,坐回桌邊的時候,面前已經放了一碗酒,對面的人已經先乾為敬,守義暗裡苦笑著,也喝個一滴不剩。
“不錯,再來!”單修提起酒罈就倒,守義忙接過來放到一邊,不是他不敢再喝,而是這傢伙根本在往桌面上倒。
“你怕了嗎?”單修挑釁地笑,卻是醉眼微挑,襯得一付清俊半風流。
守義恍神片刻,最終淡淡一笑,“是,我怕了,醉的人是我。”
“醉了就要受罰!把桌子收好,再去把對面的穴解了,敢罵我兄弟豬狗不如,說不出個象樣的理由,以後也不用說話了,真有理由,你也給我抽他一頓,豬狗不如的東西,敢欺負小乖乖,你去,給我把他廢了,問他有什麼冤情……把他廢了……欺負小乖乖……你去……”
單修趴在桌上醉語喃喃,守義心道,不用你說,我也會去的,只是也要先把你抱上床……
守義無端地熱了一下臉,手雖微顫,卻毫不遲疑地抱了單修,同樣除去單修的外衫,拉過被子蓋好兩個小孩,迅速收拾了一桌狼藉,徒手開鎖出門,同樣開鎖進了對面的牢房。
如單修所說,欺負小孩的人都該死,不管怎樣的理由、怎樣的冤情、怎樣的人,都該死。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09 章
寶兒不知永善的事怎樣了,因為他宿醉了整整三日,剛把精神養好些,第二次過堂審問就開始了,這次居然是皇帝攜怡貴妃及寧王夫婦一同聽審,好大的陣仗啊!
寶兒激動死了,雖然天翼坐著的地方用珠簾隔著,但是遮不住天翼那張珍瓏糕一樣美的臉,唯一的缺憾是,天翼旁邊的怡貴妃也很好看,如果也是個好人就完美了……
不過從外表看來,他們真是般配極了!寶兒自卑又鬱悶,深埋了頭不再往那邊看,主審官的驚堂木都沒能讓他抬起頭來,倒是宗法大人一聲喝令嚇了他一跳。
“你兇什麼兇?顧大人都知道我心不在焉,所以小小地提醒我一下,你吼這麼大聲是因為拿著鳳麟君的廢令嗎?雖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我只是疑犯,在顧大人判我有罪之前,請你稍微遵守一下尊卑禮儀好嗎?”
寶兒從不拿身份壓人,但不代表他不會,宗法大人只知鳳麟君軟弱好欺,今日才知病貓雖不是老虎,但發起威來同樣嚇人,於是慌忙賠禮陪笑。
寶兒見好就收,然後笑問顧成,“你剛才說什麼,我沒太注意聽,對不起啊,要麻煩你再說一遍。”
“不麻煩。”顧成抿抿嘴,略微肅然,道:“君上曾言有毒的點心是送飯的雜役所送,下官查詢宗司處,得知前後共有兩個雜役給君上送過飯,現今已提人上堂,還請君上回頭指認,死老鼠是誰?”
寶兒回頭一看,指著其中一人,“我只認得這位大哥,但他只在第一天給我送過飯,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有一個很賢惠的妻子,起早貪黑在集市上賣豆腐,上次我陪皇上出遊撫民時,她還見過我呢,聽說我遭難了,還打算做豆腐腦叫大哥送給我吃,可惜第二天就換人送飯了,我一直惦著大哥的豆腐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