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也不敢當面怨恨,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時間久了,我會生病的,你忍心我憂憤而死嗎?”
“我若有負主命,則會被賜死,你忍心?”
寶兒一時無語,愁眉苦臉想了半天,最終苦笑,“好吧,我不找寧清了,你點個讓我睡著的穴吧!不然我一刻也不安生,因為我有感覺,寧清遇到不好的事了,很不好,生死攸關那種,我卻被人點了穴,但也是見死不救,除非我死了,否則我會自責一輩子,因為他是我帶出來的,說要幫他圓滿一樁幸福,到頭來卻將他扔在異地,跟他那個壞蛋父親一樣,任他自生自滅,但我比他父親還壞,因為我是拿幸福作鉺,披著友情的殼,做了惡魔般的事,我果然是天下第一大壞人……”
寶兒說著就小聲哭,十三略微煩躁,果真一顆花生米,點了寶兒的睡穴,這下清靜多了,但只是耳根,因為十三的心裡開始不安,並非緣於小孩那些亂七八糟的哭鬧,而是昨日暗隨小孩去看寧清時,那個清雅如仙的少年的確有些不對勁。
也罷,當是日行一善,再說小方若知曉今日這事,恐怕也會怪我不施援手,甚至誤我為冷血無情,這可不好!
十三胡亂寫了一張字條,閃身去了寶來街寶泉巷,把揉成團的字條往桃枝的院裡一扔,日行一善完成,至於盟主會不會去找寧清,那不關他的事,反正他是借了寶兒的名義,如果寧清真有個好歹,不義的人只會是盟主。
作者有話要說:
☆、第 76 章
皇城涑月宮,琴妃的寢殿裡,鳳天翼看著嬤嬤抱來的小皇子,心中沒有半點喜悅,反而有些刺痛的沉重,這是皇子不錯,卻也類似背叛的證據——寶寶從不知琴妃有孕,雖不是特意瞞了寶寶一人,但為何不讓寶寶知道?
鳳天翼暗裡苦笑,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解釋的必要?寶寶不跟他回來便是不能諒解,可是寶寶再傻也該知道這個皇子的作用何在,但依然不跟他回來,那就只有一個答案,寶寶的心裡有了別人。
“皇上……”琴妃惶惑輕喚,只覺皇上的目光淒寒而凜冽,看在皇子身上,竟似要殺人一般。
鳳天翼收回目光,轉而看了琴妃一陣,洩氣般長吁一口氣,淡淡笑道:“你誕下皇子有功,朕封你為琴貴妃,不用跪謝,好生休養吧!”
出了涑月宮,鳳天翼只覺心口一陣陣疼,什麼天子尊崇,金口玉言,封這個賞那個,卻封不了真正想要的人,天下盡在掌中,心裡卻空無一物,身邊沒有所愛之人,萬般皆枉然。
“王福,朕是不是做錯了很多事?”
“皇上聖明,所行皆是為天下福祉……”
“朕為天下,誰來為朕?”鳳天翼自嘲一笑,“朕以為封寶寶做鳳麟君便能留住寶寶的心,可是正如那人所說,寶寶並不稀罕皇家富貴,他更想與朕閒居小院,逸情山水,朕卻給不了,非是不願,而是不能,朕若不是皇帝,便不會輸給那人,於今看來,朕輸得一乾二淨!”
“皇上,奴才覺得寶常侍不跟您回來,並非緣於那人,恐怕是惱了小果子的事,以寶常侍的性子,縱是心裡有萬般委屈,也不會大肆發洩,總是見好就收,此番小果子的事,寶常侍大概未曾衝您發過一絲火,這般強自壓抑下,又突聞宮中誕下皇子,寶常侍應是受了些衝擊,因此奴才蠢想,寶常侍不跟您回來,大概只是暫時跟您鬧一下脾氣,民間稱之為夫婦間的冷戰。”
“冷戰?”鳳天翼想了想,十分茫然道:“朕從不知夫婦間亦可冷戰,你且告訴朕,此類冷戰要如何結束?”
王福忍笑,道:“據奴才所知,唯有一方先妥協致歉。”
鳳天翼愣了愣,恍悟道:“是了,上次去接寶寶,朕就是認了很多錯,寶寶就乖乖回來了,這次還會靈驗嗎?”
“奴才不知。”王福暗裡叫苦,可憐他英明神武的皇上竟不能處理自個兒的私情,倒來請教他這個閹人,真有些病急亂投醫的惶急了!
“朕原想回來隨便看一眼就去接寶寶,可是朕竟有些喪氣,雖不想承認,但那人的確比朕可靠,最少寶寶以他為神,朕雖為天,卻沒得到寶寶的依賴,非是朕無能,而是朕無為,而那人能為寶寶無所不能、無所不為,甚至給寶寶做菜煮粥,朕真是一點兒也比不過,寶寶曾說,愛一個,就該象那人一樣,於今看來,朕不會愛人。”
鳳天翼苦嘲一笑,徑直去了御書房,再不提接寶寶的事,只是埋於政務,如此勤謹克己五日後,心中的痛楚只多不少,但是必須忍耐,因為他比不上那人,他給不了寶寶想要的生活,他必須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