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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不是關照你在有他出沒的地方一定要戴好眼鏡的嗎?他們說你眉毛上有道印跡,我也不確定我之前有沒有見到,你那條印子不是一早有的嗎?還是真是他打你了?他強迫你了?你們有沒有?

邵正然把最後那條公司風傳的郭古二人家暴的微信資訊複製貼上給古志賢后,古志賢確實看得整個人都覺得怪怪的,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些,想要將那股被流言所擾的怪異感阻遏住,可是又發現這太難。事實上,他確實很難一上來就習慣這種狀況,因為他是從來沒被流言圍困過的人,如果是一個常年被不實訊息圍堵的人,就能做到漠然處之、安之若素,活得依舊自在,可是他以前沒有被別人這麼密集地討論過,還討論得在他感覺是很難聽的,什麼他被那人上了,而且問題是他哪裡有被那人上了。他在想自己或許一開始考慮問題就不成熟,和一個同志起居同處,哪可能在再走出來時不被旁人認為他們就是一對的,那這麼想來,是自己從沒想過避嫌才會現在惹來的這一身腥。

所以早上聽郭競寒說不用進廠,下午兩點半才進廠,他還暗自鬆了一口氣,他一早上都藏匿在他裡間的那間小辦公室裡,並且還希望最好下午也不用進廠去。這一早上,他都沒出過自己辦公室,只是偶爾有幾個同組的同事進他這間辦公室裡來拿表格,或是交表格,每個時段進來的人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一條訊息就帶給他們一種想法、一種思維,也導致每一次他們看到他的表情都不一樣,最後那一批,來過兩個同事拿表格,都用一種同情憐憫的神情看著他。所以他這麼一來,也真沒了主張,就心裡祈盼來拿表格、交表格的同事越少越好,並且希望下午時也最好不需要進廠,因為如果要進十一廠的話,那就要出這間辦公室,還要走過走道去搭電梯上二十七層,一路上要遇上很多同事,而他還要跟在郭競寒身後,這就等同是對流言的一種無聲的支援。而且這個上午是他第一次這麼認同郭競寒在外他在內的這個辦公室格局,起碼他可以躲著。其實本來因為他和他上司的這個辦公室格局,他之前一般不讓同事進這個西側的辦公室來,怕人來人往打擾到郭競寒工作,以前有什麼表格、預算之類的,他都讓A組同事集中放在他們的大辦公室裡,他會定時去取,一批批收集回來。而這早上,自第一條傳聞起,他就打電話給大辦公室那邊的A組同事,讓他們要拿、交表格的就自己來他辦公室,而不知為什麼,那個郭競寒竟然也默許了他的這個行為。

這間公司中午十二點至一點是午餐時間,古志賢在十一點四十幾時給文強發了微信,問文強:“文強,我沒被上。在亂傳,怎麼辦?不敢出去。”文強難得即時回覆:“我都沒有信他們說的,什麼不敢出去?是爺們兒還怕這點傳聞?”古志賢心裡感謝文強的信任,可是還是覺得文強並不瞭解他的處境。於是他十一點五十幾的時候又發了同樣的一條資訊給文強那組的秘書斯曼:“斯曼,我沒被上。在亂傳,怎麼辦?我不敢出去。”斯曼一收到新聞男主角之一的資訊,心裡怦怦地跳著,有點興奮。女人基本上都像她這樣,希望和秘密、八卦、焦點人物離得近些,現在這個公司焦點給她發資訊了,她心裡還覺得像是得到了一項殊榮似的。只是她不曉得這個古秘書已將這條資訊發過一遍給她上司關文強了,且這古秘書都急得有點沒有主張了,竟然可笑地“見人”就發一遍“我沒被上”,只不過是在文強那裡沒有得到安慰才轉投她這一個女性的懷抱。斯曼馬上回復:“不要怕,你坐在辦公室裡不要動,我等下下去打包飯上來給我們監製,也給你打包一份,送去給你。你不要管他們說什麼。”她完全忽略古秘書見誰都想強調一遍的“我沒被上”,她也根本不在意那個,甚至於她潛意識中是希望古秘書已經與郭監製關係坐實了,這樣才有戲,否則要真是什麼事都沒有,那她還能熱情興奮些什麼呢?

可古志賢並不懂得女人的心思,他一收到斯曼的回覆,就覺得心裡寬慰了許多,他甚至還花了三分鐘認真地思考為什麼自己會喜歡男人,這次比較看來,女人多好啊。像文強那種粗糙的男人,跟他說什麼,他都回復不到點子上,一天到晚只知道工作;而像斯曼這樣的女人,一跟她說,她馬上就能回覆到點子上,說出來的話也能讓人心裡馬上舒坦許多,真是又貼心又溫暖,直接熨貼到人心上。

他思考完這三分鐘,十二點也到了,郭競寒進他裡間來,門也不敲,完全把他當成自己老婆一樣,愛怎樣就怎樣,卻把他一嚇。他正手握著手機,呆怔地看著螢幕,猛然見老闆進來了,還想著要把手機推到一邊,畢竟剛剛在上班時間,叫上司看見自己好像是在玩手機的樣子好像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