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叫苦,對於那個他看不透的白髮之人,他只希望有多遠就躲多遠,哪像自家小姐性子天真,竟往上面湊啊!
他心中雖然著急,卻也不好上前打斷,只能心驚肉跳的站在原地乾等著。
對於女子突兀的問話,顏景白皺了皺眉,沒有說話,石之軒就更是不屑搭理了。
女子不自在的扭著衣角,可以想象她帷帽後的容顏肯定也是紅著的,她囁嚅道:“你、你們別不高興,我只是想說,如果你們也是去京城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走的。你們救了我和我家人的性命,我、我哥哥是副相左庭之,他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
女子顯然不是個膽大的人,這次的對話已經鼓足了她所有的用力,就見她的說話聲越來越小,頭越垂越低,到最後只敢盯著自己的腳尖。
她自己都不清楚怎麼忽然就敢做出這麼大膽的事情。
顏景白原是想要拒絕的,但在聽到“副相左庭之”這幾個字時,瞬間改變了主意。
他目光一閃,道:“如此也好,我們叨擾了。”
顯然沒想到對方會如此輕易地就答應下來,女子猛地抬頭,素色的帷帽蕩起微微的波瀾,她的身上毫不掩飾的流淌出喜悅的泡泡。
中年男子嘆了口氣,雖然不情願,但也只能安慰自己,與他們一起上路也不是沒有任何好處的,至少這一路上的安全不用操心了。
從始至終,石之軒都沒有說話,他只是在顏景白牽馬過來的時候,忽然抬手,以對方來不及躲閃的速度,覆上了他的額頭。
掌心傳來的炙熱讓他微微擰眉,暗道一聲果然。
顏景白有些不適的往後仰了仰,他不解道:“你幹嘛?!”
石之軒皺眉看他,“你發燒了,自己都不知道嗎?”
顏景白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然後慢吞吞的說道:“昨天那麼大的雨,也難怪。”
頓了頓,他又添了一句,“我沒事,不算太嚴重,等一下太陽出來了,曬出一身汗就好了。”
石之軒輕斥一聲,“胡鬧!”哪個說曬太陽就能把病給曬好的,簡直是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他一甩衣袖,也不管他,直接對中年男子說道:“你們有兩輛馬車,騰一輛出來!”
這樣命令的口吻讓人很不舒服,但中年男子卻不敢抗議,只能將原先兩個丫鬟和一個老婆子坐的馬車給空了出來。
小姐的意思是不用問的,在知道顏景白髮燒後,她甚至想派出一個丫鬟來特意照顧他,只是被顏景白搖頭拒絕了。
就算他不拒絕,以石之軒的性子,也不會允許的。
馬車晃晃悠悠搖搖擺擺,走得很有節奏。
顏景白趴在窗邊,慢慢的開始打起了瞌睡,朦朧的視線中是石之軒高高挺起的鼻樑,和半張俊朗的臉。
以前還從來沒有注意到,這人長得還真是好看呢,從側面看上去的時候,面部線條尤其精緻,堪稱完美。
而且,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對方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但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他又說不清楚。
他慢慢的閉上眼睛,陷入沉睡,或許真的就只是一個錯覺吧。
已經睡著的顏景白並沒有看見,石之軒忽然向他看過來的犀利而探究的眼神。
☆、第85章 進京
石之軒確實有些變了;至少在他的記憶中從未見過他對那個後輩如此關心;睡覺時免費提供大腿;生病時親自端來的苦藥,這種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很正常的事情,由他做來卻格外讓人警惕心大作。
天知道當顏景白幾次醒來都發現自己睡在對方修長的冒著熱氣的大腿上時,是怎樣的一種複雜心情。
對方不是別人,是邪王石之軒啊!
就是他的親傳弟子也不見得他這麼縱容的,何況自己這個隔了一層的徒孫。
於是,已經當了十多年的皇帝陛下非但沒有感動,反而腦子裡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陰謀論;他只糾結了幾分鐘,然後就做下結論,對方肯定是有目的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不知道對方的打算,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何在,顏景白之後的言行就更加的謹慎了。
顏景白現在的這具身體底子不錯,在喝了幾服藥之後就好得差不多了,而京城也已經遙遙在望。
大溯的都城繁華熱鬧,一派盛世之景,如果不是系統絕對不會出錯,他都要懷疑自己現在穿的這個殼子到底是不是這個世界的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