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他是認識的,雖然不太熟,對方還是自己老對頭的女婿,但撇開這些身份問題,單就能力而言,他還是極為欣賞他的。
為此,他不得不佩服一下老對頭看人的眼光,選了這麼一個人做女婿,他絕對是賺了,也難怪鐵手會失戀了,輸給這樣的人不冤!
“顧大人。”
這聲稱呼在別人口裡都是透著一股羨慕嫉妒恨的,因為對方是靠著身為相國的岳父,走後門才站在朝堂上的,對於他本人,大多數人都是表面上和和氣氣,暗地裡卻是鄙視之極的。
但諸葛正我卻因為真的欣賞對方的能力,所以不會因為兩人的立場不同而針對他。
顧惜朝朝他拱了拱手,彷彿閒聊一般說道:“諸葛大人這是要去福安宮?”
諸葛正我眯了眯眼,不動聲色的說道:“確是要去向太上皇請安。”
清涼的風吹起兩人的衣角,這裡很安靜,安靜的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半個人影。
顧惜朝忽然就湊近了對方,在諸葛正我瞬間的防備中,輕聲道:“別去見趙佶,官家此次遇難之事不見得和他全然無關。”
諸葛正我心下大驚,一雙眼睛精光四射,銳利的盯住他,“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是誰?!”蒼老的聲音沉重,低緩,咄咄逼人。
顧惜朝卻沒有被他嚇到,他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四周,然後道:“我的身份諸葛大人無需多問,日後自會知曉。你現在要注意的是相國傅宗書,他早有謀反之心,與金人關係密切,這次官家遇襲失蹤是由他一手主導,他也不可能放棄這麼好的一次機會。”
此事事關重大,關鍵時刻,諸葛正我反而越發的冷靜,他看著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男子,肅容道:“老夫又怎麼知道你說的就一定是真的?!”
顧惜朝嗤笑一聲,從頸項間取出一個錦囊,開啟,裡面是一方小小的印章,印章底部端端正正的靖康二字鮮紅奪目。
諸葛正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良久才揉了揉臉,鄭重道:“我會注意。”
顧惜朝點了點頭,“那一切就勞煩諸葛大人了,在下身份特殊,不可久留,有什麼事情我會通知你的。”說著,便再次拱了拱手,快步離開了。
諸葛正我在原地站了很久,最終還是打道回府,熄了去見趙佶的心思。
不提諸葛正我諸人如何為皇帝失蹤的事擔憂焦慮,顏景白本身還是比較優哉遊哉的。
躺在裝滿稻草的牛車上,毫無形象的翹著二郎腿,溫暖的陽光,軟軟的白雲,清涼的微風,還有趕車的大叔高亢而又富有地方特色的民謠,一切的一切都稱得上美好。
自從成為趙桓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悠閒了,每天不是忙著處理政務,就是挖掘人才,一旦坐下來了還要計劃未來,整個人都快累成死狗了。
果然,權力越大責任越大,對於他這樣的小市民來說,還是這樣的生活最舒坦了。
嘹亮的歌聲在荒野間繞了一圈,漸漸湮滅。
顏景白用力拍手,連聲贊好,然後大聲道:“大叔唱的真好,可謂餘音繞樑三日不絕,強烈要求再來一個!”
“哈哈哈哈!”趕車大叔爽朗的笑聲傳來,“公子果然識貨,俺就再給你來一個!”
顏景白無比配合的大聲鼓掌。於是,嘹亮的歌聲再次響了起來。
方應看黑著臉,怒目瞪視滿臉愜意躺在稻草上的人,那沖天的怨氣,就算顏景白再遲鈍,也感覺到了。
他有些莫名其妙,問道:“你怎麼呢?餓了?”
餓了餓了餓了餓了。。。。。。方應看臉更黑了,難道我在你眼裡就是一個吃貨嗎?!整天就惦記著吃?!
怒到了極點,他反而笑了起來,笑容中滿是深深的冷意,“讓他閉嘴,否則我不保證自己會忍住不殺他!”
聞言,顏景白終於明白他在不高興些什麼了,他冷哼一聲,嘲諷道:“去殺吧,殺掉後你負責趕車,把我們送回汴梁。”
方應看身子一僵,瞬間垮下了肩膀。
成功的給了對方會心一擊,顏景白挑高了眉毛,哼哼道:“真是沒有藝術細胞,這等純天然的,沒有經過任何加工的古樸民歌,豈不比宮裡那些靡靡之音好上太多?!”說完,他還故意搖了搖頭,對對方這樣不懂欣賞的庸俗之人很是鄙夷。
方應看抓狂!他不明白,一個由皇室培養出來的正統血脈,本身又有一個審美觀絕對高明的老爹,怎麼他自己的鑑賞水平這麼的——低俗!
於是,這就是古代人和現代人之間